聊个天(1 / 2)
转眼夜已深,奴隶们基本沉入了睡眠。-*---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空中的月被黑云遮盖,隐去了身姿,地面也失落得昏暗,看不清前路。勇者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将浅绿色的熏香拿了出来放在地面,这熏香没有线,光秃秃的表面,找不到点燃的地方。勇者也不在意,从另一个药盒子里取出些黑漆漆的粉末撒在上面。
粉末接触到表面时就神奇的燃了起来,但那火苗有些诡异,既不是耀眼的红色也不是危险的青色,而是那种发霉的黑绿色,火苗也不高,就只毛毛的铺在上面,也没有温度,于是更像是这熏香发了霉。
随着熏香的燃烧时间的流逝,勇者哼小曲的声音大了点,也越来越愉快,他伸了个懒腰,仿佛没骨头似的倚在墙面上,眼角弯出几分笑意,好像在看什么有趣的表演。
大概是怕了他们,又或是天气确实转凉了,其余的奴隶基本都集合在一起,层层叠叠挨着互相,连多少个脑袋都数不大清。盗贼站在最外面,微微佝偻着身子瞧着他们,微弱而凌冽的杀意绕在空气里,缓慢的融进去,最后织成网包裹住这个空间,耳鼻间全是寒意,仿佛落入了蜘蛛的巢穴。那模样不是很好看,但占卜师沉默的面孔下是止不住的心惊胆战。
想起前几夜里,勇者还一脸放松的给他讲解这是盗贼所获得的“祝福”,能力是找出藏匿的活人。虽然在这里用有点不合适,但测测有没有人装睡还是可以的。那个时候的他脑袋进了水,问:“找到了,然后呢?”勇者笑了笑,给出了棱模两可的答案:“看他心情吧。”
现在回忆起,只觉得那晚上果然有点傻。他本来以为盗贼不会对“同伴”出手,所以即使盗贼暴露的杀意再骇人,他也只是沉默不语,而现在他的自以为是“啪啪啪”的打他的脸。
气球被盗贼的獠牙刺破,轰然炸开的声响砸进血液里,惊醒了半睡半梦的自己,带来的只有停止跳动的一瞬间和切实的心悸。
盗贼转过头,深沉无杂质的紫色眼眸吓了占卜师一跳,他还以为是哪头拉普狼猛然调头盯着自己。
幸好盗贼只是先转头后转身,而不是察觉到占卜师悄咪咪的小心思,所以占卜师暗自松了口气,默默听着另外两人的交谈。
“你真的没有拿错吗?”勇者再三确认,他正捏着一个可以挤压的小软管,十分警惕。“你不觉得这个颜色很不妙吗?”
小软管扁扁的,只有一个指节长短,容量不大,里面装的药水此时是深紫色的,但过了一会,又变成了黑透紫,一个眨眼,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旋转着,将颜色转化出了一些蓝色,还一闪一闪的,仿佛里面放了金粉。----更新快,无防盗上----*--
只是观看还是很美丽有趣的,但一想到要把这东西滴进眼睛里,占卜师也不由迟疑了,怪不得勇者反应那么大。
盗贼平静的附和:“确实很危险。但确实是她做好给我的。”
勇者的脸色更糟糕了,他近似惊恐的强颜欢笑道:“要不你……”
“我拒绝。”盗贼眼也不眨就打破了勇者的幻想。那副稳重理性的眉眼跟往常一样,与勇者默契十足,气氛都温和起来,斗嘴都显得亲切。
占卜师陷入深深的迷惑,即使被勇者质疑盗贼也毫无波动,这更显得昨晚盗贼的怒气来势汹汹,毫无理由,仿佛一切都是他做的噩梦。那些都是虚假的,盗贼还是盗贼,日常还是日常,平静的水面上没有出现杀意撕裂的破洞。
被拒绝的勇者低下头,声音颤颤抖抖,隐隐带着绝望:“你知道这个药水本来是什么颜色吗?是透明的!就算她再不靠谱也不至于这么不靠谱吧?”
“她说这次很靠谱,不疼不痒。”盗贼平静的转述,不为所动。
“她说的靠谱就是指这种颜色离谱的药水?”勇者诧异的瞪大眼睛,蓝色的瞳孔里全是风涛海浪。
盗贼回应:“她说的靠谱就是指这种颜色离谱的药水。”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不管演没演够,勇者都觉得盗贼贼没意思,一点都不配合他,所以他叹了口气,认真的对盗贼说:“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没活力吗?”
盗贼依旧很平静:“我觉得我杀人时很有活力。”
勇者摆了摆手,不想再理这个不会聊天的家伙,翻过窗户就消失在夜色里。
速度之快让占卜师愣了一下,他开口想说些什么,才醒悟此时只有自己和盗贼独处,他有些不自在的调整了下坐姿,试图掩盖自己的僵硬。
他习惯了三个人的相处,却没有习惯两个人的独处。他一直是恐慌的,惶惶不安,此时没有勇者作为定心剂,他脑袋混沌,竟然连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都忘了。
盗贼似乎移动了一下,坐到了自己旁边,随后传来模糊的说话声,那是盗贼的声音,占卜师坐在原地,猛然间血液倒流,冷意从四面八方吹进体内,他成了一块石头,木在那里。
盗贼见他这么紧张,侧着头又问了一次,声音里没什么热情也没有冷漠,跟往常一般询问着占卜师:“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吗?”占卜师习惯性回答后,卡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他竟然怂得放空自己了。占卜师维持着平稳的表面不敢相信,他知道他会恐惧于威胁生命的危险生物,这是人的本能,但慌张到思考停止也太过激烈了,简直不能理解。
他缓了缓自己,大脑迅速转动起来,最重要的是救人,自己还很安全,他们俩现在只是聊个天而已。
对,只是聊天。
占卜师知道自己不能说想要勇者留下来,他努力平静的换了个问题:“药剂是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