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刑室,乔锦芳被倒吊在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
眼球充血,耳边嗡鸣声,随着时间推移愈发严重,不知是血还是汗的液体从她的脸上掉下。
滴答,滴答。
她眼皮越来越重,一股飘忽感油然而生,身上的伤反而不那么疼了。
“哗——”
凉水泼来,她一个激灵,伤口又开始疼起来。
“乔锦芳,你可认罪?”案前,一矮肥圆正襟危坐,大声问。
乔锦芳自然不肯认。不认罪谅是扶阳公主也不敢草菅人命,真认罪才是完蛋。她死死瞪着眼,嘶哑着声音:“本翁主何罪之有?”
矮肥圆小心翼翼瞥赵妙仪一眼:“殿下,您看?”
赵妙仪呵了声:“胡大人执掌刑部多年,不会只这三两下的本事吧?这情况还需要本宫来指点不成。”她低头看指甲,漫不经心道:“还是大人在有意维护,皇伯近两年最忌讳结党营私......听说乔锦芳私下里还要叫你一声胡叔?”
矮肥圆拿出一个小手帕擦汗:“自然不会,自然不会。”说着,他偏头,狠狠瞪一眼旁边的主事:“还不继续!”
主事唯唯诺诺应好,放下水瓢,又选了根狼牙棒,向乔锦芳走去。
铁器随力度,一下下陷进糊烂的肉里。
“啊——”声嘶力竭地惨叫。
赵妙仪看着血肉模糊的身体,指甲一点点掐进肉里。
这里的刑具,每一种,她上辈子都尝了个透。
余光瞥见胡有龙不断探头往后看,门后黑洞洞的,并没人来。
乔锦芳又昏过去,胡有龙脸上的焦急都快遮掩不住了。
“把她放下来吧。”
所有人都望过来,赵妙仪目光划过一个个刑具:“确实也差不多了。本宫又想到个好主意。”她冲胡有龙眨眨眼,本来是十分俏皮的,却将胡有龙看得肥肉一颤。
短短一个时辰,这小公主折磨人的法子花样百出,手段毒辣,简直比他也不遑多让。
他干巴巴问:“什么主意?”
“说起来,这还是与令公子学的。”赵妙仪眼神暗了暗:“将活人与多只老鼠扎进同一个麻袋里,施加外力,大人觉得如何?”
这时候,从赵妙仪口中听到独子,胡有龙心头一凛,紧张道:“很好。”
“那就这么办吧。”
片刻,乔锦芳已被放进麻袋里,连同几只新鲜的老鼠。
主事与另两个牢头一起,颤着手脚对她拳打脚踢。
“叽叽,叽叽。”
鼠与人凄厉尖叫一声连着一声,将几个大男人都听得胆寒。
......
走出刑部时,已是月上天心,平西侯府还没有派人来。
周围林木郁葱,月光透过枝叶,斑驳洒下来,落到赵妙仪面无表情的脸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森凉入肺。
平西侯这个老狐狸真无情,宠了十多年的女儿,说不救就不救。既然这样,乔锦芳就可以利落解决了。赵妙仪没兴趣殚精竭虑去折磨一个人,这半天已够她腻烦。
但不亲自动手,不代表要放过。折磨人这种事,还是交给与乔锦芳臭味相投的更加适合。譬如胡尚书的独子胡天顺。
日天日地的纨绔,怎么能接受自己的正妻是个过尽千帆的丑瞎子?
骄傲霸道如乔锦芳,大概也不能忍一个油腻丑陋不学无术的丈夫,尤其还爱沾花惹草。
这两人一旦结合,势必要产生激烈的冲突。
至于平西侯,这辈子失去乔锦芳,又会拿谁当他通天的棋子呢?
不论是谁,她都不会让他再发育起来,成为天惠王朝一大祸患。
这夜回府,赵妙仪先去看紫苑,几副汤药下去,小娘子已无大碍。
看过,才放心换药,沐浴更衣,回到卧房。
熏香清甜,是柑橘木,令她眉头舒缓许多:“将别院也换成果木,迷迭香太霸道,本宫不喜。”
迷迭香是乔锦芳喜欢的。
“是。”
紫珠给她按头,赵妙仪昏昏欲睡间,听她小声问:“殿下,真要让宋公子做您的总掌柜么?”
赵妙仪淡淡道:“本宫信他。”
屋顶,少年持剑而立,凉风吹起面纱,露出张残破不堪的脸。
仅剩的单眸映着月光,亮得像狼。
宋尧根本不相信赵妙仪。自己伤了她,她不死,今后宋家一定没好日子过。
原本不一定要杀他,可白日冲动之后,她一定要死。为此,宋尧甚至带了从那人那里偷来的药.粉,这药厉害,吹下去指甲盖那么大一块,就能迷倒一屋子壮汉。
只要干净利落,他不会被发现,更不怕连累父母,自有人为他料理后事。
这样想着,他缓缓俯下身去。掀开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