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宋之道自月前与赵妙仪交恶,再见她便眼不是眼,鼻不是鼻。
虽知不是赵妙仪伤的儿子,但她包庇纵容,比乔锦芳也好不到哪去。
虽她昨夜派人送来罪魁祸首,但那又如何。已造成的伤害,永远挽回不了。
见她走过来,横眉冷对道:“家事,不劳殿下挂念。”
言下就是要赶人。
宋夫人赶紧打下丈夫,她也对扶阳公主有怨,但毕竟人家是天家皇女,惹怒她,一句话下来,也许要连累整个宋家。她迈前一步,行礼道:“参见殿下。”
沈誉站起拱手:“殿下。”
周边人纷纷要跪伏参拜。
赵妙仪上前,拉住宋夫人胳膊,冲众人道:“不必多礼。”
见到她来,乔锦芳反而蔫儿下去,倒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淬着毒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不过一夜,乔锦芳被折腾的实在狼狈。
双手被缚,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不说,自左眼向右唇角一条血道鲜血淋漓,皮肉翻开,右腿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弯曲。
赵妙仪下意识看向宋小公子。他瞎了的左眼,脸上的疤,和拄着的拐。
宋尧冷冷望过来。
他从前也是京城有名的玉面公子,容貌虽比不得沈誉,也有小宋玉之名。如今脸废了,身废了,功名也废了。朝廷不会录用残疾人。
赵妙仪心中有愧,错过目光,问宋夫人:“方才是怎么回事?”
宋夫人目光扫过沈誉:“沈公子与小儿闹着玩罢。”
沈誉上前一步,及时接话:“是,好久没见,切磋两招。”
细看,他脸色煞白,冷汗淋漓,腹部有血色洇出,估摸是伤上加伤,这可不是切磋的架势。
赵妙仪挑眉,沈誉自己都不追究,自己也别找事。
“无事便好。”她笑了笑:“今儿本宫来这,为三件事。一是向宋公子致歉。”说着,竟向宋尧屈膝,行了个拜礼。
扶阳公主骄矜蛮横,是见皇帝都敢越矩失礼的人物,现下居然老老实实给布衣行礼。
众人大惊。
宋之道眼里蓬勃怒火摇了摇,奄奄一息。
宋夫人瞠目结舌,想开口,半天说不出话。
只有沈誉面不改色,温笑如常。好像真的相信小公主昨日说的要痛改前非。
宋尧冷哼一声,拂袖入府而去。
似乎并未感到尴尬,赵妙仪继续向宋夫人道:“二是有事相求。”她羞涩道:“近年铺中连连亏损,听闻公子母舅便是一把经商好手,公子更青出于蓝。想请公子做总掌柜,夫人放心,待遇从优,总盈利本宫分公子半数。”
条件很诱人,儿子指定不愿意,宋夫人为难推辞:“殿下—”
赵妙仪阻止她:“不必现在就给本宫答复,公子何时想来,随时都可以找本宫。第三件”她看了眼地上的乔锦芳:“昨夜想必公子已出气,今日是时候将这毒妇送去刑部。”
把人交给宋家出一夜气可以,但不可久留。怕平西侯来找麻烦,也怕真搞死了摊上人命。照平西侯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岂不是她又害了宋家?倒不如将人送到刑部,有她盯着,乔锦芳也没好果子吃。
听到要被送狱,乔锦芳瞬间暴起,嘴里咒骂着,拿突出的眼睛恶狠狠盯向赵妙仪。赵妙仪递给紫珠个眼色,紫珠会意,上前,拿帕子堵在乔锦芳口里。乔锦芳手脚都不好用,挣扎两下,没挣脱,手反而被绑得更紧。
宋之道无奈道:“话都让殿下说尽了,臣还能说什么?”
显而易见地,宋老侍郎态度软化许多。
赵妙仪笑眯眯地叮嘱:“那本宫就回去等令公子消息啦。”
天惠并不迂腐,以为商人是下九流的行当。只要拔尖,哪一行都受人尊敬。宋尧虽然仕途被毁,行商路着实可以规划规划。
宋之道老脸皱作一团,赵妙仪没等他与宋夫人回复,便知趣告辞。
这回出来她带了四个护卫,点两个人高马大的:“去,把流芳翁主抬起来。”
正在这时,变故陡生。
从宋府半开的大门内,突然窜出来一道银光,直直冲向赵妙仪。
赵妙仪避之不及,被一个大力推开。还是慢一步,剑锋已划破赵妙仪衣袖,露出里面白嫩肌肤,与长长一道血口。血液争先恐后喷涌而出,她吃痛,嘶了声。
两人在地上打了两滚,灰头土脸爬起来时,持剑伤人的宋尧正与四个大汉缠斗。百姓尖叫着跑开,趴在胡同角、石狮后、隐蔽处观望,宋夫人吓得差点晕厥过去,被宋之道及时接住。
紫珠奔过来,惊魂未定:“殿下,您没事吧!”
赵妙仪背过手,侧身,借助沈誉身躯将伤口掩住。沈誉聪慧,配合打得极好,身子一歪,好像重伤,需要人扶。赵妙仪胳膊一转,与沈誉的缠上,正好挡住伤口:“无事,”
紫珠舒了口气。
说话间,银剑当啷掉地,宋尧武艺不精,被四个护卫牢牢按在地面。他竭力抬眼,露出恐怖丑陋的面容。盯着沈誉,不甘地喊:“子规,又是你!”
沈誉字子规。
沈誉面色沉重,宋尧忽然大笑起来,眼神癫狂,在沈誉与赵妙仪之间来回:“我知道了,昨儿你被捉去,食髓知味了吧!要么怎么一再维护这两个毒妇......”
“啪!”一记响亮耳光。
宋尧不敢置信望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