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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开始入场”后,衙役开始一样样检查学子的物品,县试的时候还好,旭宜县人不多,没有那种花甲之年还不肯放弃,对科举穷追不舍的人。
楚陆阳四处望上一眼,四十岁以上占了三成,零零散散的花白头发隐约在人群中,不在少数。
徐家易轻轻拉了拉楚陆阳的袖子:“陆阳,你看那个人。”徐家易隐秘地指了指旁边队伍里一个三,四十岁的书生。
楚陆阳:“吃包子,早上没吃饭吗?”
徐家易摇头小声道:“不是,那包里有纸,我刚刚瞄到了。”
楚陆阳见怪不怪:“那他现在吃了,也就没了。”前世各种考试作弊技巧层出不穷,可比现在丰富多了,只是后果远没有科举严重,小考啥事没有,大考也不会造成多大损失。
徐家易认同地点头:“嗯,要是被发现了,可就惨了,幸好他现在给吃了。”
那位书生悬崖勒马,算是逃过一劫,可是有些人依然不死心,不一会,衙役便抓出一个二十多岁的书生,他把小抄藏在衣袖缝合里,要是不把线拆开怕是发现不来,不过来这里的衙役都是经验丰富,没让他给逃了,只是才二十岁的年纪就想着作弊,而且被发现了,只让人唏嘘不已。
楚陆阳回忆刚刚太守说的话,科举一旦发现作弊立即驱除考场,永不录用,而且以下三代不得科考,真是严格又冷酷。
等到了楚陆阳,他可惜又不舍地看着自己香香脆脆的薄饼被掰成稀碎的一小块一小块,大概是他心痛的表情太逗人,那名检查的衙役撕了一块塞进嘴里:“嗯,不错,真香!”
楚陆阳:“……”我忍!
检查完,楚陆阳进了号舍,他拿的是天字牌四号,在第一排,前面就是太守的监考位,楚陆阳想了想,大概因为他是案首,所以位置会靠前。
巳时一到,响亮的铜锣声敲响,表示本次府试正式开始。
由三名监考带领衙役挨个发试卷,与县试考得差不多,但知识会更深入些,更难些。
楚陆阳翻看整理完五大张密密麻麻的试卷,旁边还有五张空白的草稿纸。
第一场依旧是经贴,题量变大,不再都是那些金典的句子,多了些文章中不起眼的段落,不过还是以四书五经为主。
这次有三个默写题,选的《孝经》,《礼经》和《诗经》,《孝经》默半篇,《礼经》和《诗经》也要默写一大段。
之后墨义,策论,还有诗句杂学。
诗句依旧绞尽脑汁,抓耳挠腮,题目是阳春三月,写春天。
楚陆阳:迷茫…
在里面呆了两天,楚陆阳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有洁癖的,因为第一次吃饱喝足后要上茅房,结果茅房里真的是臭不可闻,第二天他就减少了食量,以免又要承受那生命不可能忍之臭。
四月益阳府天气正好,不太热有不冷,不会出现前世小说里考生途中被冻伤之类的事,不过相城里可得冷很多,现在四月,出门估计还要穿一件厚厚的长衣。
冻伤不会有,但作弊会存在,茫茫考生总会不小心有漏掉的,衙役们一直不停地巡逻,不分黑夜白天。
那天晚上,楚陆阳在睡觉,那位被抓住的学子大概想趁晚上众人休息,衙役也会松懈些的时候偷偷把几个不会的题目做完,结果就被抓了,当时的喊叫声在黑夜静静的府院里大的出奇,楚陆阳一下被吵醒了,结果还没接着叫第三声,就没动静了,楚陆阳微愣地坐在短短的木板床醒神,想,大概是被打晕了吧。
第二天傍晚,府院的大门在昨天是被考生给挤得满满当当,现在都是翘首以盼的家长,楚午林和楚陆惊都在还有徐家易的父亲徐丙方,大家时不时地聊上两句。
院门被打开,一个个考生从里面出来,有的意气风发,那该是考的好的;有的垂头丧气,那就是考得差的;还有抱头痛哭,也有面无表情。
楚陆阳慢慢地随人群走到外面,已经是傍晚,晚霞满天,不知为何,让楚陆阳想起六年前的那场火,但也只是想起罢了,把突然的念头摇出脑门,楚陆阳看到了在门口一跳一跳朝他挥手的楚陆惊。
楚陆惊:“哥哥!”
徐丙方四处望都没看见自己儿子出来,忧心地对楚陆阳问道:“陆阳,你看见家易了吗?”
楚陆阳笑着安慰:“徐伯伯,家易应该在后面,再等等就出来了。”
楚陆惊亮亮的眼睛里满是好奇,楚陆阳搓了一把他肉肉的脸:“题目还好,不出意外的话,没有问题。”
楚陆惊听完就转头对楚午林说道:“爹,哥哥说没有问题。”
把楚午林气得手痒想拍自己儿子:“爹耳朵没聋,听得到。”
不一会等到徐家易出来,一行人离开府院门口归家,徐家易父子会先在楚家住一晚再回去,等成绩出来那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