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绝尘(1 / 2)
合庆听了那话,双手无力的垂下。
她怔怔问道:“状况未明?这是何意?”
崔内监见她失神,忙抬手行礼,“殿下莫急,奴婢接到的消息也是没写得明了。一切…一切还未可知……” 他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道:“听闻林护卫已经在豫王爷身边了。”
对了,林奔之前送王玉锦回京城。没想到他没有回洛阳,而是直接往豫西北与宇文祥集合去了。
合庆微微放心,点点头:“有林奔跟着,那还好些。他们几时归来?”
崔内监手指点了几下,道:“大概还有十多日。”
合庆扶着椅子道:“好,立即通知吴管家,全府做好准备,迎接王爷回来。” 又转头道,“七巧,你去叫宫里跟来的医官,我要问问他们疫病的情形。”
话音刚落,只听府外一阵骚乱声起起伏伏。
“发生什么了?” 合庆警惕地起身向外头望去,她细听起来似乎是……官兵的声音。
这洛阳城内,怎么进来官兵了?
“殿下,殿下!”
三人正疑惑着,只听吴管家匆匆跑来,满脸大汗,急道:“不好了殿下!皇上,皇上要封城了!”
三人皆是大吃一惊,不敢相信。
崔内监沉定道:“吴管家,外头到底怎么回事儿?”
吴管家拿袖子抹了把汗,道:“听官兵说,洛阳城疫病蔓延,封城禁行呀。”
合庆道:“你如何得知是皇上封城?可有圣旨!”
吴管家指了指门外,道:“那马上的军爷自称是得了皇上口谕的。”
她听了不顾旁人问声,直接朝后院马厩快速走去,一眼选上宫中御赐的那匹枣红色的千里马,二话不说翻身上马。
她控制缰绳,勒住马头急切问道:“吴管家,那军官现在在何处?”
吴管家不敢不回,道:“在洛阳的东北城郊。”
只听马蹄哒哒,合庆竟骑着那赤云径直跑出府了。
“公主跑啦!——” 吴管家不善骑马,只得急的喊了出来。宇文祥临走前托付他,不要让公主出去乱跑。这王爷就要回来了,他如何交待呢。
崔内监反应快,忙扯过一匹棕色骏马骑了上去,他道:“我去追!” 说完,一踢马肚子,朝着合庆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崔公公!看着点儿主子呀!” 七巧遥遥喊道,却一溜烟儿的不见了他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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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沈将军正在洛阳城郊骑马巡逻,他奉命来此地封锁城郊区。
“都看好了,别让一个病人跑出去!” 他朝着下头的士兵喊道。
那火辣辣的阳光烤得他头顶发烫,他抬眼望了望,心里咒骂了一句这麻烦差事,复又朝前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小红点快速向自己移动,他眯起眼睛定睛一看,马背上还是个女子,心里头惊奇,那刚覆剑柄的手又放了下去。
他踢马小跑几步,迎上去厉然喊道:“来者何人?”
合庆猛拽马绳,利索地将马停住,冷然的视线扫到他身上,又低头看了眼他的腰牌,问道:“可是京城从五品的游骑将军沈将军!”
沈远没否认,打量了一眼合庆,见她满脸跑得涨红,发鬓间已经被汗水打湿,但眉目却坚定无畏,道:“不错!你一小女子是何人?这里是疫区,劝你不要捣乱!”
合庆牵了牵嘴角,从腰间抽出令牌,扬起道:“本宫乃七公主合庆帝姬!”
沈远一开始本不信,堂堂帝姬如何能骑马穿于街市?他接过那令牌一看,却是识得上面的皇室家徽,忙慌忙抬手垂目,“七公主恕罪!”
合庆牵住马绳,道:“皇兄给你了什么口谕!这里是疫区不假,但未到封城地步!”
沈远皱眉,神色为难道:“这…属下确实从京中来,亲得皇上受命,洛阳封城,直至疫情解除。”
“荒唐!历朝历代而来,疫情控制不住才不得以封城烧衣,何况豫王已经下旨,一千骑兵马留守外城,断然不会有疫情蔓延出去!”
沈远无话可说,只能把皇上拿出来挡着,“七公主,属下也是奉命行事。皇命不可违。”
好一个皇命不可违,这道旨意倒是下得痛快了!
她本以为,是皇兄政务繁忙,许是忽略了自己那一封封陈情信。现在倒好,这疫情之事,他倒是消息通,当机立断地就要封了宇文祥的城!
旱灾难挡,宇文祥在前线亲自领兵开堤;那本是江南道的疫情跑到河南道来,他也同样管住了。而皇兄独坐高座,不管不顾,不闻不问,既不开仓赈灾,也不拨银救助。如今,竟怕疫情跑到京城,还要锁了洛阳。
更何况……宇文祥现在还生死未卜……
烈日之下,合庆越想越急,脑子嗡嗡作响,止不住血气上涌,狠心一咬牙:“沈将军从哪个方向来!”
沈远听了这话愣住,回道:“从洛城北门……七公主!那边不能去!”
合庆得了那句话,立即狠踢马肚子一骑绝尘远去了,踏起那纷纷扬扬的土,又消散开来,只留下她一个淡淡的身影。
沈远忙对副将嚷道:“快去通知北门将领,就说七公主去了!不要让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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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庆却是没有朝着北门去,而是自己改路从西郊走。那时候,她和宇文祥从凤凰寺归来,认得这边出河南道的路。
既然皇兄这般,那她就亲自上京闯进宫门,当面问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