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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以为,离别很难,但这次或许是早有准备,已经在心底提前演练过千百遍的缘故,我看着助理把宁树扶进车后座,深灰的玻璃隔绝视线,我居然并不觉得有多难过。
助理最后扶着车门对我说:“我们的航班是明早——”
“不用告诉我,”我打断他,摆摆手:“我回家了。”
“殿下!”助理忽然喊住我:“先生有话和你说。”
我迟疑地站住了,听见宁树微哑的声音从驾驶座敞开的车门里传出:“上车,送你回家。”
我知道我应该狠下心头也不回地走,可我的双腿却像扎了根,将我栓在原地。助理见我没有反应,大概认为这是我的默许,打开门半拖半抱地将我推入后座。
我没去看身旁那个人,扭头去看窗外的景色,走的是我来时那条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见到了我想见的人,可街道依然灰暗,行人仍旧麻木,像看一座死城。我走了神,怔怔地看着他映在玻璃上的侧脸,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握住,触感冰凉,滑过掌心,嵌入指缝。我屏着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还是恐惧。
“牵个手吧,”他将头靠在我肩膀,碎发扫过我耳畔。“以后牵不到了。”
我胸口猛地一窒。
前排的助理和司机不动声色,仿佛充耳不闻,却默默升起了中间的挡板。我和宁树犹如两只困兽,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一隅,敞开伤痕,却没有一个主动去舔舐对方的伤口。
他把玩着我的手指,轻声说:“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能像过去那样。”
“过去哪样?”我坐直了些,让他枕得舒服一点,听完想笑。“和你暧昧,不上不下地吊着?”
“那不好吗?”他轻轻吻着我的脖子,语气轻柔,声似蛊惑:“你不快乐吗?快乐就够了,为什么非要把关系变复杂呢?”
我陡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又来了,又是这样,哄得我晕头转向,模糊重点,忘掉原来的想法,能拖则拖,得过且过。
我问他:“你喜欢我吗?”
他低低笑了一声,大概以为这是我态度软化的信号,自我的肩窝处仰头看我,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臣服者姿态,诱我去吻他的唇。
“当然。”他望着我,目光专注而幽深,仿佛眼里心里都只有我,其中粘稠的情愫可以叫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陷落。
“宁树。”
我重重地闭了闭眼,忽然觉得疲倦至极。
我的痛苦挣扎、自我厌弃、断骨剜心般的割舍,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只不过这一次闹得格外激烈,导致普通的安抚已经不再有效,于是他罕见地放**段,像懦弱者一样失魂落魄地买醉,这一举动果然触动了少年人廉价的恻隐之心。他并不心急,徐徐图之,现在只要再添一把火,哪怕是出卖色相这样低级的伎俩……
我真差点信了。
我按住他的肩,缓慢却坚定地推远。“我讨厌你对我使手段。”
他神色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