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二十八）（1 / 2）

那粉色的花瓣伴着雨点飞到了天怨儿的脸上，天怨儿抹了一把脸，看着手上的残花。

“你说的，这叫桃花雨。”

“这不是桃花！”雷神纠正。

天怨儿把手掌里的残花放在鼻尖下，醉沉沉的说，“对，海棠无香,人间一憾。”

雷神没有说话。

“白海棠被染指也还是海棠，怎么可能还会是白牡丹？”

雷神报以默默，背着天怨儿继续往前走。

河上有乌篷船，船夫看见他们，问，“客观，走得累，要不要坐船？”

天怨儿醉的厉害，闭着眼囔道，“坐，坐船，我要坐船！”

雷神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往前走。

见自己完全不被重视，慢慢的天怨儿也安静了下来。

过了很久，他们还在街上走着，这条街太长了。

天怨儿搂着雷神的手紧了紧，突然问，“吕涯，你爱我吗？”

吕涯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太陌生，她只是听她这样叫过他，学着她的口吻，她想要的可能只是替她问一句。

吕涯这个名字对应的人是江晓月，姻缘石上天怨儿名字旁边的不是姓名，只是“雷神”这两个字。天怨儿甚至有想过，可能与她有姻缘的并非是这个人，不管是谁，只要有雷神这个封号就对了。

“爱！”雷神没有犹豫。

天怨儿迟疑了一下，明白了雷神是在针对谁，“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可爱的人，你爱我什么呢？”

“我不知道。”雷神回答。

“你只想着欺负我，你可知你害得我好苦？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破了我仙身的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根本不是月老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到底忘了什么？ ”

雷神顿了顿，脚下的步伐也停了下来，看来天怨儿自己已经将思绪整理的差不多了，可这问题好难回答啊！

天怨儿根本就不想要答案，就算要答案，她也不会来问雷神的。

“我来孤山是给你乏闷的修仙通神之路逗趣解闷的，你何尝心疼过我！你都不听我的，你看，我说要坐船，你偏要让我这样淋雨！雨该小了，还要下多久？我冷……”

雷神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我一直都很确定，从你来孤山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谁。”雷神说完，背着天怨儿又继续往前走。

天怨儿没有立刻回话，她原本想像从前一样，保持着沉默，不与他交心。可能是冷雨的原因，让她心里觉得凉。

“不，你爱的是她。她是你眉眼初开遇上的第一个人，是她教会了你爱。从前她住在我的身体里，她感受着我经历的一切。现在她走了，我的一切却全都是她的，我会渐渐的成为她。”

“这一生，我与她再也牵扯不开。”

“其实，你爱她是对的，她值得你深爱。”

“那一天，她其实很想问一句，你过得好不好？大概她真的很想见你一面的，可是死生不见的誓言太强大了，这一生，你们竟真的无缘再相见。”

“最后，她到底还是没有问。我看着她低头沉思的神情，只觉得无比荒凉。她的孤独是谁也无法想象的，你是她唯一的惦念……”

雨还在下，顺着发丝流到了脸上，雷神抬起一只手摸了一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很多次的梦里，他总是在痛苦中惊醒，以为自己哭了，用手一摸，却什么都没有。

他从来没有跟人讲过，那年生死簿照着她的脸，出现鲜红的朱砂字。

姜灵。

这是她真实的姓名。

姜灵，远古的先神，天之大神，是她创造了人类文明，是她规定了世间秩序，是她开创了法度。她又是战争之神，是天下兵主，是各类图腾的首领。她能呼风唤雨，役使鬼神。天经地纬，日月星辰，四时气候，也全由她掌控。她是万象之宗师，万显之教主！

她撒了一个弥天大谎，隐藏了自己的死亡。她创造了刑天之神，她就是自己的主人。

这个秘密他不敢跟任何人说，他们预谋的不过是除掉刑天之神。纵使她骗了他，杀了他的父母，甚至抹杀了他的信仰，他恨得想要将她千刀万剐。可当他把白斩剑抵在她的心口时，他却舍不得伤她一丝一毫，即使他不知道那一剑会令她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