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二十七)(1 / 2)
天怨儿只尝了那一点就不再碰了,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先喝了下去。
一口酒下肚,并没有刺激的辛辣感,原来这酒也是甜的。这个时候,其实很想尝一尝那烈酒的滋味,一口下去,能激出眼泪来,就算是哭也看不出来。
酒逢知己才千杯少,天怨儿和秦孤术不是知己,他们也不需要互相了解对方。秦孤术像是也没多少喝酒的兴致,未开封的酒坛迟迟没动。
“算了,我不想喝了,我们走吧!”天怨儿从头上拔下了那根墨玉簪,放在了案桌上,万缕情丝顿时如瀑般散落开来。她用手理了理,从身上扯了一块布条随意扎了一把,然后就不再管它。
她没再从酒楼的门口出去,直接盾行走了。秦孤术跟在她身边,沉闷的一句话也没有。天怨儿突然有些生气,只站在烈日下一直低着头往前走。
走着走着,头顶上多了一片清凉,她一抬头,是秦孤术帮她撑了一把伞。这伞是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上面画着桃花,太阳的光照射下来,天怨儿整个人都笼罩在红光里。
秦孤术还是没有说话,伸手在她的发丝间拿下了几片沾上的花瓣,动作很轻缓,仿佛做尽了温柔。天怨儿看着秦孤术,那一瞬间她异常的想上去抱着他,想软软的叫他一声,秦孤术。
“你先走吧,我随后也回天宫了。”
天怨儿先转的身,往刚刚的酒楼走去,也许一个人还能多喝一点酒。她不敢回头看,怕秦孤术撑着红伞的背影成了她永恒的记忆。她喃喃的念了一句,怎么会是一把伞呢?“伞”与“散”同音,太不吉利,以后她再也不会忘却了。
回去的时候那桌酒菜还没有撤,天怨儿坐在了原先秦孤术坐着的地方。将那坛封着黄泥的酒开了下来,房间里顿时酒香四溢,弥漫着沉醉的味道。
她将酒倒在了那粗糙的碗里,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如此又喝了三碗,才终于像是过瘾了一般,停下歇了歇。随后将那盘红豆糯米糕拿来,一点一点的揪着吃。
听到脚步声,天怨儿也并未停止,只是一边吃一边喝。
“哟,姑娘在,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老板娘这时才不由自主的打量起天怨儿,但目光并不直接。
他们在房里久听不到动静,小二原先来看过,是没有人的。这人在老板娘手下做了很久,信他是个靠谱的人,不会瞎说。而且,那枚蝉形的墨玉簪也被他拿来给老板娘了。只是觉得蹊跷,她明明在楼下守着,如若离开,她不可能没有察觉,何以能静悄悄的走又静悄悄的来?
老板娘说着便把那墨玉簪给了天怨儿。
天怨儿看她一眼,冲她淡淡一笑,“我也没其他值钱的东西,就拿这个换点酒喝。”
这只簪子不像是凡间的东西,天怨儿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在她这里。原先她以为是那兰世子随便给她买的,只怪那时眼拙分不清好坏。簪子认了主就一直跟着她,如今她已经有能力将那认主的咒破解掉了。
老板娘笑了笑,“我虽不识货,但我一介平民,这样的好东西我也不敢有。姑娘还是收着吧,这酒算我请你。”
“那怎么能行,你开门做生意哪有赔钱的道义?再说我不爱欠人情,你尽管拿着。”天怨儿眼神撇了撇,示意老板娘坐下来聊聊。
老板娘真的收下了那枚簪子,坐在了天怨儿的对面。看到自己特意让人准备的甜汤,天怨儿却几乎未动,心中有些意外,“原来姑娘不爱喝莲藕羹!”
“以前是爱吃的,如今口腹之欲变淡了许多,对什么东西都不再执着。”
“姑娘年纪轻轻怎么像是得了道了悟了一般?可姑娘虽是这么说,我看姑娘的眼中依旧有执着啊,那秦公子也是一样!”
听到老板娘提到了秦孤术,天怨儿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秦公子常来你这喝醉吗?”
“倒也不常来,上次来还是去年的寒天,快过年了,下着大雪,他一人进来带着一身的寒气,穿着也是单薄。因为是晚上,快打烊了,店里就他一个人,我给他温了酒热了菜,陪他喝了几杯酒。他话不多,我们也没聊什么,感觉他是个挺沉重的人,心中愁苦又无处诉说,连酒也不敢敞开了喝。”
“前年,就像今日这样的时候要再早一些,只是那时天还下着雨。我这酒楼刚开不久,本来就没什么客人又下了雨,所以人更少了。那时桃花刚开,他问我有没有酒可以喝醉。我说从来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也没说什么,就自己一人坐下了。我看他孤身一人存心来买醉,怕他出事一坛酒兑了半坛水,寡的喝不出滋味。他也不计较,只喝了一碗,倒是一个人默默的坐了好久。”
“却不想今日他带了个姑娘来,看得出姑娘便是他愁苦的根源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让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呢?”
天怨儿无奈的笑了笑,将一碗酒一饮而尽,“怕是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