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我在舒文面前立完威，回去就被训了，几个带过我的律师一人训了我一顿。

不作承诺是律师的底线，道理我都懂。我也不敢说是因为我觉得他和我很像，所以没法眼看着他被判刑而无动于衷。

教训归教训，案子该查还是要查。

从看守所里出来已经三点多了，我还想找舒文的班主任问问情况，不堵的地方一律顶着限速开，紧赶慢赶，也四点半才到学校。

在来的路上我让小章查了舒文班主任的电话，发了信息约过，还通了电话，说可以直接去，在校门口没怎么被保安为难，很顺利地就进去了。

榆高的新校区面积很大，我进去问了两次路才找到地方。没有去教室或者办公室，而是约在学校里湖边的一间咖啡店。

店里只有一位女士，我便走过去打招呼：“韩老师。”

老师站起来和我握手：“季律师。”

坐下后韩老师便问起了舒文的情况。

“刚刚去看他了，人很瘦，脸色不大好，但精神还可以。”

“看守所……那里环境很差吧？”老师一脸担忧，语气也关切。

我只能尽量委婉道：“他还未成年，比其他人要好一些。”看守所的条件还不如监狱，未成年的优待也终究有限，就算真的要服刑，也是尽快判了送监狱的好。

韩老师叹了口气，问：“联系到他爸爸了吗？”

我摇头。这确实是个问题，警察、检察院找了三个月，竟然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舒文的母亲早年车祸去世了，外祖父母处理完女儿后事就移民加拿大了，祖父前几年也病逝，祖母还健在，住在养老院，身体还算健康，但有轻微的阿尔茨海默症，也管不了这件事。

听我说了情况之后，韩老师又叹了口气，问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如实回答：“没有人给他请律师，现在检察院已经起诉了，法院指派我作为他的律师。”

“已经起诉了？”韩老师惊道，好像没想到，“那……会判多久？”

“他的行为性质比较严重，但是因为是未成年，情节也比较轻，目前检察院的意思是一年。”

“一年？这么严重？他在学校里表现向来很好的……人很聪明，成绩很好，话不多，但，老师都很喜欢他的……怎么就……”

“嗯，我们现在想办法为他争取缩短刑期，档案会封存，一般就业、服役都不会受影响。”

后面我提了需要舒文的成绩单和一份在校表现的证明，韩老师很快就带我去教务处打印了，不过在校表现没有立马拿到。本来我是准备了一份的，但内容比较模板化，韩老师看了之后提出想要重新写一份，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约定第二天上午我再去学校拿。刚好下午再去见舒文一趟。

从学校出来后，我又去了林华花苑，找到了舒文说的那家小卖部。店开便着，我走了进去。

收银台就在入口，后面坐着一位中年妇女，大概是老板娘，抬头看了我一眼就低头继续看手机。

店面不宽，为了多展示商品，中间还摆了一排货柜，两侧只留了一人宽的走道。

我进去绕了一圈，拿了一桶泡面、一根火腿肠，回到收银台前：“老板娘，再拿一包软中华。”

老板娘看了我一眼，说了声“等一下”，就转身过去拿烟。

我语气随意地问道：“今天老板不在啊？”

“嗯，他这段时间都不在——软中华是吧——住院了。”

住院？算是个好托辞，我也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那你辛苦了，医院店里两头都要照顾。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今天才知道。”

老板娘把一盒烟放到柜台上，手上又刷了其他两样东西：“过年之前的事情了，唉，年都过不好。”说完报了一个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