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两人聊起三年前一部叫《寻舟》的戏，季寻抬起手指，像是怕冒犯似的、犹豫着指了指林雾扬锁骨旁的发尾，说：“您那个时候也是留着这个长度的头发。”

林雾扬挑起几缕发丝，绕着手指缠了几圈，说：“我的头发长度一般都依循角色需要。最近排的这部戏叫《谋杀紫罗兰》，和《寻舟》的民国背景不一样，这是中古欧洲背景下的故事，我在里面演一个贵族骑士，所以留了长发。”

季寻带着兴奋点头，“我知道！剧院门口有您的海报。”

林雾扬看季寻兴致很高，打算多聊些关于《谋杀紫罗兰》的话题，却见季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突兀地站起来，眉头紧蹙，语气里是急切和诚恳，“雾扬老师，您可不可以在这里等我几分钟？”

林雾扬只答了声好，还未来得及问询细节，季寻就急急忙忙地跑出了酒吧。

十分钟过去，季寻没回来。

林雾扬在卡座上站起来，手里划拉着手机，使自己探身望着窗外的姿势不要太过明显。

就这样又过去了近十分钟，季寻还是没有回来。

林雾扬重新坐下来。手机屏幕上显示，23：52。

他不禁有点失落，生日最后的几分钟，他又变回孤身一人。他开始有点责备自己对萍水相逢的季寻过于交心，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走也不是等也不是的难堪境地。

在林雾扬打算招呼服务员过来埋单的时候，季寻终于回来了。

他的头发被吹得很乱，额头上渗着细细的汗珠，他一手撑着酒桌，喘着气不均匀的呼吸，说：“赶上了。”

说罢，季寻把一个精致的纸盒摆上桌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洒满紫红莓果的蛋糕。

季寻在包装袋里拿出火柴盒，干脆利落地擦亮火光后把蜡烛一一点燃，说：“最近的那家蛋糕店关门了，我只好多跑了一段路，所幸，还剩下三分钟可以许愿。”

林雾扬望着蛋糕上跃动的火光愣怔了好一会儿。最初他也只是想找人聊聊天，好让生日过得没那么寂寥。他不在乎有没有礼物和祝福，更不在乎有没有蛋糕和蜡烛可以许愿，可是，这位刚认识不到半小时的季寻同学却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雾扬老师，快闭眼，再不许愿生日就要过了。”

在季寻有些焦急的提醒下，林雾扬闭上了眼睛，还象征性地合了合手掌，许了一个大部分人都会许的小愿望。

再睁开眼，季寻弯着眉眼，脸上是比林雾扬更要满足和欣喜的灿烂笑容，他在酒吧的音浪涌上高点的时候大声说：“雾扬老师，祝你生日快乐！”

林雾扬也笑了，对季寻说：“谢谢。”

此时，今日的最后一秒在午夜的晚风中狡黠溜走，手机上显示00:00，既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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