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第二章

少年捧着酒单来来回回翻了许久，才对服务员说：“一杯伏特加。”

林雾扬有点惊讶，啧了一声，挑眉道：“看不出来，你能喝那么烈的酒啊？”

“啊？伏特加很烈吗……”少年皱起眉头，“我没尝过，就想试一试。”

林雾扬说：“一会儿要是喝不了也别勉强，再点些别的。”

服务员把票据开好后，少年有点拘谨地偷瞥了两眼单子，大概是想看看消费数额。

“我请客。”林雾扬说着，把桌上的票据拿起来掖在手里，然后玩儿似的叠了个纸飞机。

少年抿了抿嘴唇，沉默着表示同意。

酒吧里的灯光切得时明时暗，林雾扬看着少年脸上变换的光影，说：“不打算自我介绍一下吗？”

“季寻，季节的季，寻找的寻。”少年的眼神里又是涌现出光彩，接着说，“雾扬老师，我是您的粉丝。”

“名字很好听，”林雾扬微笑着抚着纸飞机的机翼，“你都看过我的哪些戏？”

少年垂下头，低声说：“除了网上没有资源的，基本都反复看过五六次。”

林雾扬这时才察觉到季寻脸上有刻意掩饰的窘迫。剧院的最低票价一般在三百块上下浮动，这个价格明显不是深夜仍在辛苦卖花的季寻能承受得起的。

林雾扬推了推眼镜，为了缓和尴尬，岔开话题询问了季寻的基本情况。

季寻今年22岁，本省TOP1大学的学生，六月份毕业，现时在一家有名的金融公司实习，家境不是很好，晚上卖花是为了缓解租房的压力。

事实上，季寻的情况和林雾扬猜测的别无二致，他看起来就是勤奋好学的乖学生，刚开始接触社会，懵懂却又带着几分倔强认真。

林雾扬不由地有几分羡慕季寻，或者说，他羡慕一切能在做好充分准备后才踏入社会的大学生，不像他，十几岁就游迹于各种混乱的场合，只为果腹和求一隅容身之所。

出乎林雾扬意料的是，季寻的酒量似乎很不错，但考虑到他还是学生，林雾扬像是照顾弟弟一般，贴心地替他还了低度数的梅酒，再加了水果拼盘和小零食。

两人略略熟悉之后，林雾扬发现季寻是个很健谈的人，抛下初识的拘谨后，他和林雾扬聊话剧，聊舞台设计，聊语言艺术，见识之广涉猎之深让林雾扬自愧不如，若不是自己还有将近十年的舞台经验，怕是不一定能很从容地接下季寻的话茬。

林雾扬这两年受到了广泛的关注，好几家颇有名气经纪公司抛出橄榄枝希望他从舞台走向银幕，但都被林雾扬婉拒了。一是歌舞剧团的老团长待他不薄，林雾扬是个念旧情的人，不会受利益所驱轻易离开舞台；二来是因为，他已经有了一定数目的固定观众，每当林雾扬有新戏，他们总是在第一时间赶来剧场支持。

然而，像季寻这样认真的观众，林雾扬还是头一次遇到。

季寻没有坐在剧院里看过任何一部戏，却反复把网上的资源翻了个滚瓜烂熟。他对林雾扬所演的每一部舞台剧都很了解，甚至是对他还是配角时期的作品也能侃侃而谈，时不时提起几句经典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