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子之矛攻子之盾(2 / 2)
海棠树环抱之中,隐约有人影闪动,石小荞揉了揉眼睛仔细望去,依稀分辨出是灰师兄的身影,手里抡着一物,一下一下,似乎在刨着什么。
石小荞顺着梯子下去,将梯子移回到书房里,再又爬下另一道下楼的梯子,向着院外面走去。
之前曾听小丝瓜说过,灰师兄为了躲避小白,会半夜起床去偷偷挖酒喝。没想到今日被她撞了个正着,知道了他藏酒的地方。
灰师兄倚在一棵海棠树下,开了酒封,仰脖喝下一大口酒,有少许酒液洒了出来,顺着他的衣领滑下去。
挖酒的锄头就倚在旁边,可谓是逮着个人赃俱获。
石小荞悄声走近,陡然开口道:“藏酒的地方已经被我看到,若想封我的口,就得把酒也分我一半喝。”
灰师兄头都没回就笑了起来:“想要藏住一个秘密的最好办法,不应该是灭口吗?何须以酒封口这么麻烦。”
石小荞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旁边,向灰师兄伸出手来:“灭我口之后,你就又要自己亲手操持饭食,还要面对小白和小丝瓜的挑挑拣拣,太麻烦了不值得,不如分我一口酒,我保证严守秘密,坚决不泄露丝毫。”
灰师兄回头将酒坛递过来,石小荞用两手捧住,小小地喝了一口,虽然酒味甚淡,但也算别有一番风味吧。
她把酒又还回灰师兄,扬头看着海棠下雨,随口道谢道:“这衣服我很喜欢,谢了,灰师兄。”
灰师兄回头看了她一眼,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荞麦花的颜色,和你的名字挺相衬。”
她盘腿坐好,抬手将膝盖上衣服的褶皱抻平整,就着月色再看衣服颜色,确然是荞麦花的淡粉色,随即笑了起来,打趣道:“我当你一直不知道我的名字是哪几个字呢。”
灰师兄又仰头喝了一口酒,道:“你第一天来的时候不是说过?”
“可是你当时没搭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听见了。”
想想自来到此处,已经是一月有余,闲散的时光总是过得又快、又慢。
快时如白驹过隙,你总弄不清时光究竟是怎么溜走的,无知无觉。
慢时又如老太太漫步,一点一点,数着岁月而过,仿佛能看到时间幻化成青烟,一缕缕从眼前飘走。
灰师兄又将酒坛子递过来:“还来一口?”
石小荞摇头:“这酒无味,不如我家乡的酒酒意浓厚,要真喝下这一小坛,得醉的爹妈都不认。灰师兄若有机会,我让你尝尝我家乡......”,她一转头,正见着灰师兄一手扣着酒坛担在肩上歪躺着,头发顺着一侧脸颊垂落,微闭眼睛假寐,嘴角还隐约挂着一丝笑意,似在听石小荞说话,又似没在听她说话。
石小荞呆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灰师兄似乎察觉到什么,将将睁眼之时,恰正看到她的脸蓦然凑近,双唇正正贴在了他的唇上。
气息相抵、四唇相交,灰师兄的眼神清亮亮的,像是把被月光遮掩住的万千星光都收进了他的眼睛里,繁星聚于双眸,灿然闪烁,没有半点乌淘[ 乌淘:家乡俗语,音大概不准,具体哪两个字也不清楚。大意是:颜色混沌。]之色。
一个不推、一个不撤,石小荞的脑子里闪过七七八八许多念头:他为啥不推开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继续?好像没皮没脸了点。
撤退?又舍不得。
灰师兄的手臂一错,坛里的酒借力被咣当出些许。
石小荞迅速后撤几寸,麻溜地开口道起了歉:“对不起灰师兄,我一时没忍住...我...”
灰师兄把酒坛子从肩上挪下去,在旁边地上放好,面上十分平和地回了句:“无事。”
这俩字又让石小荞懵住了。“无事”是几个意思?
他不生气她的举动?或者是说她还可以再亲下去?
啊不不不!石小荞的内心一定住进了一只魔鬼,一定是这只魔鬼控制了她的行动和思维,不然她怎么会又凑上前去,顺便还用舌尖舔开了他的唇缝,还碰到了他的牙齿......和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