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能当饭吃吗(1 / 2)
就好比你千辛万苦的下套设局,就为了捕捉一只比狐狸还狡猾的大灰兔子,结果辗转了好几个木桩子废了好几个绳套索,就是逮它不着。等你实在无奈放弃收工回家之后,却惊讶发现,原来那只比狐狸还狡猾的大灰兔子,它其实就把自己的兔子窝放在了你眼皮底下、自家后院的山花墙下。
于是石小荞此时此刻和她眼前的这只“大灰兔子”大眼瞪着小眼,乍一见到,反倒一时不知自己该做个什么反应。
对面的人倒是淡定多了,只扫了一眼院外站着的石小荞,便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拎着一只破竹筐,向院内一侧角落里走去。
他仍旧穿着之前见到时的那身灰色衣袍,只是此时袍子的前摆被提起来掖在腰间束带里,露出里面素色的长裤和布靴,显然是为了方便提拎东西时行走不至于碍手碍脚。
院内西侧有一个石墩,上面放着一把劈柴的斧头,周围散落着已经劈好的木柴。
他弯身把木柴拾进破竹筐里,又旁若无人的向院中屋子走去。
那间屋子木门虚掩,石小荞觉得里面一定有一口大锅,锅里炖着一只小柴鸡和山中捡来的野蘑菇,或者是一条几斤重的鲅鱼,上面敷着一层细碎的小葱花,那香气简直要随着房顶烟囱直上的炊烟飘到了天上去,再从上边弥漫下来,惹得方圆几里的生物都留了口水。而石小荞就是留下口水最多的那个生物。
石小荞当机立断,去他的矜持礼貌,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吗?
她叫住正要闪进门内的人影,几步进了院门走上前去:“那个... ...你还记得我吗?”
在帅哥、同志、小伙、侠士几个称呼之间略微纠结了一下,刚想折个中开口叫声“少侠”,再瞧着他此时这幅十足接地气的形容,终究还是省略了这声称呼。
他站住回头,眼睛看向她,尚未说话,石小荞被他这么看过来,顿时便觉得自己二尺厚的脸皮明显功力不足,虚咳了一声补充道:“之前黑衣面具人那事...谢了啊”,稍顿一下,犹豫道:“昨晚...我们是否还见过一次?”
这个世界既然是梦里衍生出来的世界,那昨晚的梦或许也并不只是梦......
再者自己这么一幅街边叫花子的狼狈形容未经别人允许就这么大摇大摆进了他人的院子里,不说点什么......似乎也不大合适。就在心里使劲搜罗出这么几句话,也算是正儿八经地向主人家打个招呼、拉拉关系。
哪晓得主人家却是个十分直白的人,直接把手里拎着的破竹篓放到脚边,以一个不怎么耐烦的双臂交叉横在胸前的姿势倚着门框,向她道:“你是不是很饿,很想能有点东西吃?”
石小荞城墙厚的脸皮终于崩塌瓦解,瞬间一张脸红得像个蕃茄,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我可以...给你钱。”
说这话时她绝对忽略了她身上那件--此时就像从某个垃圾堆里直接捡出来穿上身的破烂溜丢的烂衣裳。
主人家瞅了她一眼,自动忽略了那句明显没谱的许诺,探手提回自己的竹篓子,回身用脚尖踢开门走了进去,向着屋里说了句:“小白,有客人来,砌壶茶。”
石小荞端着自己已经堪比防弹玻璃的厚脸皮也随后跟了进来。屋内陈设相当农家、古朴,一进门左手边是两口并列的瓷缸,旁边是木桶及担子,靠近左上墙角封着一樽炉子,炉子式样古怪,像个吃撑了的大肚蝈蝈,两边还有两把铜制耳环。炉身通体似是厚铁铸造,唯有最下部分红泥封起,只留一处通风小口。
炉口上架着一把式样古朴的小铜壶,此时正咕嘟咕嘟的从壶口喷出热气。
房间的正中墙壁后窗处摆放着一张直径一米左右的实木圆桌,周围有几把矮凳,主人家示意石小荞在桌旁坐了,自己顺手把提进来的木柴篓子放到右手边泥土封的一座方正的灶台旁边,他用脚面勾起地上一张倒了的不足二尺高的木板凳,用手一拉坐上去,打开灶门向里添了两根木柴。灶上的大锅里有热气顺着锅沿四散飘出,一股喷香的米粥味道一道从里面飘了出来。
虽然并不是想象中的小柴鸡炖野蘑菇的味道,却也让大半天水米未进、跟色狼恶狼各斗过一回、又穿过整个丛林的石小荞口中涎水分泌、腹中愈加饥饿起来。
正这么左右打量的时候,头顶房梁上隐约传来了动静,还没等抬头去看,眼前一闪,屋中突然凭空多了一道影子。
是了,方才进屋时确实听他唤了一句“小白”的。只是这屋中陈设简单一目了然,刚才也并未见有其他人在,石小荞惊讶向那凭空冒出来的人影看去,刹时惊的够戗。
站在对面眼前的那道“人影”,它不是人,原来却是一只猴子。
那猴子有些怯怯的盯着石小荞看了片刻,直到灶台边的人再次开口:“小白,给客人砌壶茶。”
猴子机敏,收回两道好奇目光,转身到炉子边提起嘴里咕嘟冒泡的小铜壶,走到桌边将正中茶盘里的一只青色瓷茶壶开盖添了满壶热水,另一只毛茸茸的猴爪到后窗台上勾过来一个小方盒子,从里面捏了一撮鲜绿的嫩茶叶扔进壶口里,重新盖上壶盖。
“小白,我说过多少遍,要先把茶叶放进去再添水,你怎么又弄错了。”
他坐在灶台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猴子受了委屈般垂下眼皮哼唧了两声,回身将半空了的铜壶咣当一下重新坐回炉口上,再走到旁边水缸边,捞出缸里水面浮着的舀子,舀水把铜壶重新灌满。整个过程叮叮当当,十分响亮。
“只说了你一句又开始耍猴脾气,你再耍脾气明天就把你放回山林里,休要再偷偷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