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他是个聋子，听不见”，路铭斯极不耐烦，“发匿名邮件约我到这里，你有什么企图？”

男人勾了下嘴角，“就是我在邮件里说的那件事。”

他的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嘴唇遍布裂纹，降低了路铭斯的防备心。

“举报线索为什么不直接报警？警方正在悬赏犯人，你主动放弃赏金？”

“钱哪有命来的重要？这件事比你想象的复杂。”

“548地铁的死者，我认识。”

“每个月我会找他进货，他的上家据说背景很可靠，量大而且安全。”

“那天我在巷子里面拿完货，他说有事先走了。第二天我就在新闻里看到他。那张脸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我还是能认出。”

“有时为了鱼目混珠，他会选择到人多的地方交易。他的关系网很复杂，假如那天是在地铁站碰头，警方肯定会排查交易对象，还有他的仇家。”

“可能是为了钱，也可能是为了货。从这方面怀疑更好。”

“你所说的货是？”路铭斯急于确认。

他回答：“莫比路。”

路铭斯脸色有些难看，“我会核实情况的。但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神有些空洞，“我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相貌，更多的我不能说了。”

他带上黑色礼帽，起身致意，像条鱼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路铭斯仰靠在沙发上，喉结凸起，四肢有些僵硬。

舒柏滕心里质疑，莫比路不是国家一类禁药吗？面对面交代自己买药，他哪来的胆子？

致幻剂向来被列为毒品之流，经过代代改造，最新型的致幻剂已经不是单纯的让人上瘾了，昂贵的药物能够干扰周边环境，产生隐形的精神污染，带动群体幻觉，危害力极强。因此少量莫比路的交易就会直接判处终身监禁甚至死刑。

也可能是落日巷这种交易见怪不怪了，细菌滋生的角落里无奇不有。

他眨了眨眼，“有什么重要的地方遗漏了。”

是什么呢？整件事情没有形成闭环，而是一块支离破碎的地图。

舒柏滕听见他在自言自语，便不去打扰他，低头喝杯子里的柠檬苏打，回想这名匿名男子的证词。

他提醒，“要再看一遍车站的监控吗？”

路铭斯坐起来：“走，去看录像。”

蜿蜒曲折的巷子通向四面八方，付长雪脚步虚浮地扶着墙，停下脚步休息。他不敢停留太久，从他离开酒吧那一刻，就感觉到有视线在尾随他。

额头上滴下的冷汗模糊了双眼，他咬紧牙关，沉重地向前挪动。

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咣的一声，一条钢管砸中了他的后脑勺。

付长雪面朝下倒在地上，逐渐失去意识。

落日的余晖从楼宇的缝隙间照**来，把他的躯体分成两半。黑压压的渡鸦七零八落地站在高压电线上，组成一曲五线谱。这混乱的世界似乎响起了悲伤的奏鸣曲，寂静的潮水涌进沉默的深渊，将付长雪的意识淹没在浩瀚宇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