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舒柏滕捧着一杯手磨咖啡，埋在沙发里，还没从刚才的惊险一幕中缓过来。说是做笔录，路铭斯却把他带到了高层公寓。

这座公寓外观是椭圆的蚕茧型，夕阳照**巨大的半球形玻璃幕墙上，温暖地描摹舒柏滕线条柔和的侧脸，垂下的睫毛宛如一对蝶翼。

“要加糖吗？”路铭斯问。

他摇摇头，攥紧了杯把。

“其实这几天我都在城区的地铁站寻找线索”，路铭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完全是无头苍蝇，直到我调取监控录像，才发现了某种规律。”

舒柏滕默默地听着。

“偷袭者并不是固定挑选某些时间点出现，而是被某些环境因素诱发。之前的548和今天，应该有什么共性，我还没想到。”

“548、以及其他接到过目击者报案的站台，线路都是自东向西的。而从东方发车的方向，疑点最多。”

路铭斯按下遥控器，城市地铁的线路图悬浮在半空中。

地铁整体上呈放射状，中心是被称为心脏地带的政治、军事以及科研中心。所有的政府设施、操作系统和高级人物聚集在此，城市的东边是新兴的左翼势力，西边则是反对去性别化的右翼势力。两派的斗争明里暗里剑拔弩张，而城市并没有明确的分区，像这样东西贯通的地铁线有很多条。

“我也只是推测，有人试图借助地铁散播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就是诱因。我虽然没有完全的把握，但今天的事件，说明我的推理是对的。”

舒柏滕消化了一会儿，抬头问，“你是警察吗？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我是，其余无可奉告。”

“好吧”，他叹了口气，“那我能回家了吗？我很累。”

“可以”，他顿了一下，“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别问为什么。”

舒柏滕有点烦躁。他喝下大半杯冷掉的咖啡，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公寓。

舒柏滕被一阵湿漉漉的触感弄醒了，他摸索着，拍拍小羊的头，让它一边去。

名叫露露的电子羊甩甩头，悄悄地回窝吃草。

他在床上躺了会儿尸，撑起来洗把脸，打开新闻刷牙。

内容还是老样子，放些不疼不痒，皆大欢喜的消息，什么xx当选新区长、xx警方破获贩毒团伙、人造心脏技术实现新突破。

舒柏滕换了个频道，坐下来吃早餐。露露闻到牛奶麦片的香味，在桌子底下叫个不停。无奈两条小短腿就是爬不上去，委屈巴巴地转圈。

科教频道在介绍达尔文实验室的志愿者项目。由材料学家季文夫带领的研究小组研发出植入在表皮下方的关节零件，可以使肢体动作更为灵活，突破原有的极限。只需要皮下注射，看不出植入痕迹。

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打开日光灯读书，露露盘在沙发上晒太阳，几十分钟后他就进入梦乡。

来电声惊碎了他的美觉，接听后响起白衣人的声音，“到这个位置来，顺便带点吃的”。

舒柏滕还处于一片混沌中，通话已经挂断了。

他怎么找到我的？

真的不是骗子吗？

难道想绑架再勒索钱财？

他在沙发上静静地思考了十分钟。最后还是起身去厨房弄了点食物，给露露开个罐头，带上门出去。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怀疑自己走错地方。这条狭窄的老巷子到处可见成山的废旧零件，神情恍惚的流浪汉。小诊所的招牌边缘已经泛黄，上面的灯牌七零八落，底下一行小字“外科 接骨 康复”，从里头散发着一股消毒水混合铁锈的味道，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