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卿的悲惨生活(2 / 2)
武废往回去,楚淹跟上其步,少卿惊异:“你不去赴宴?”
楚淹举起手臂擦伤的鞭痕,掀眼笑:“我天性不喜这些,阁下这般重伤,我恰好见得,况且为公主所伤,便有了推脱理由,如此岂不一举两得?”
“不愧为只身走出秦王宫殿的狡诈之徒。”
“过奖。”
其于狭间退朝之时,百官而临御道,他朝与众人拱手而别,忽闻姬妲道:“临昏侯。”他一愣,依稀瞥见一晃而过的紫金衣角,蟒纹袖袍缠上身,那人移头不急两目相对间。一双阴鸷冷目映出楚淹,眸间瞳粒狭长似狸,眼尾桃花色,上挑含情,像极秦君,隐有怒气盘旋其间,被察觉后与楚淹颔首。
楚淹略微有些失神,往回走去:“我貌似没有得罪过临昏侯吧?”
姬妲说:“居士开玩笑呢,你得罪的是一个秦国朝野,少他一个也不算什么,一人捅你一刀也就差不多了。”
“你,”他揉头,“你真的是我吗?”
姬妲思考了片刻,问道:“你十七岁之前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楚淹答道:“我自幼被师父随成殿下入学翰林,一朝安都之乱,成殿下失势,母族受尽牵连,我便与师父隐去山林,于观内苦练术数,自幼是弃婴。”
姬妲却讥笑开:“父母皆无,恩师相助,云行熙排了好一出戏啊,头顶生疮的老狐狸。”
他眉宇却染了微微的薄怒,因是亲近之人为人诋毁,却隐而不发。
“你跟我,还真不像啊。”姬妲也感受到他内心强烈的波动,怒极反笑:“我不知道云行熙想做什么,但是弃婴绝对不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今天是怎么站在这的,我又是怎么来的,我父母为何而死,你可以去找云行熙,老狐狸多半是不知道我的,倘若你想把我抹杀掉,那就去吧。”
楚淹不动了,立于原地,眼睫慢慢阖上:“我会查清楚的,一切。”
东昏侯内堂,已是入夜十分,四野皆寂,盈盈烛火间,一双桃花眼乌幽幽地映在半漏烛光下,姽婳而昳丽的脸忽的僵硬了,谢欢抬眼,大袖猛然拂过案几,随着轰然一声,案前一堆宗卷便扫落在地,侍奴跪于地,大呼侯爷恕罪。
谢欢的匕首触向美人骨肉,一路蜿蜒,血液顺着雪亮刀刃流下,他凑身而过,在侍奴耳际低声呢喃:“这一头乌发,剥下来给本王做人皮衣裳吧。你不是说,最喜欢本王了吗?为什么要背叛呢。”
侍奴惊赫在原地,而神色扭曲着痛哭:“小人不敢,小人错了,侯爷饶命。”
“跟皇弟的联络汇报得如何?”他提掌,肉片翻飞,光滑人皮了然脱落,地间的血人被一刀刀剜开。
他忽就笑了,如丕林三月繁花始盛,燃遍春山隰池,惊得鱼跃游龙起。
毒美人轻举匕首置于烛光上,温声道:“拉出去。”
谢欢才不平不淡地起身,神色全然未变,只是往塌间一卧,指尖的血液一滴滴浸入掌心紧攥的半块玉璧上。
随着最后一滴的没入,一霎那白玉呈血色,而红玉剔透,游离万千血滴于内,旋转崩陷。
谢欢喃喃:“终于,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