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居(2 / 2)
他拉过那女子,而那人却也安静下来,双目无神,死水般覆着眼珠,往前处走去。楚淹蹙眉,燕丹则望着其背影,心不在焉。
是夜里,床榻之上,燕丹解了绸衣抱着被褥,神思放空。
他漫然瞥了一眼有檐廊上挂着的灯笼,远方火光一盏盏地熄灭,而楚淹迟迟未动,疑惑道:“你不过来吗?”
楚淹端着竹简,闻言摇头,耳骨却染薄红。
燕丹扯了扯嘴角:“我不吃人肉的。”
他解释道:“我知道,只是不适应与他人同床。”
燕丹啧声:“难怪脸红了。”
他矢口否认,抬眼看他知是躲不过去了,三番五次心理调控后倒吸一口凉气,心一横走向燕丹,面带微笑,神色端庄。
却不知被什么绊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那保持着的假笑,一寸寸裂了。
床榻上的哪吒哗一声笑了。
燕丹怒:“我不是哪吒!”
楚淹黑了脸,确实一个头两个大:“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轻咳了一声,终究是良心过不去,轻跳下床,啪一下将楚淹抱起扔上榻,指尖飞快自其脖颈之后拔出一根长至八厘米尚银光熠熠的银针,哗啦一滩血色飞溅。
原本白衣半敞枕地挑眉的老家伙都惊了,指着这个八九岁的小孩平生第一次爆了脏话。
楚淹神色忽的凝重起来,他指尖微动,手下却碰到了一片冰凉,玉质冰冷光滑,他低首细瞧,发觉那是五块玉石。
燕丹忽的抬头,目光触及粱柱时,眸色微动,楚淹顺着他往上望去,是一块翡玉,苍玑之璧。他望向光源模糊的暗处:“是玉石。”又望向中心的那一块,笃定:“黄琮。”
楚淹指尖抚上四块,疑惑道:“莫不是,东礼青圭,南礼赤璋,西礼白琥,北礼玄璜,而上”他指向头上那块,又往下,“苍璧黄琮,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那样。”
燕丹神色微妙地移开眼,却始终不直视他,“如果我从你身上拿走一样东西,你会恨我吗?哥哥。”
他道:“自然。但是如果你是为了拿走那样东西而让我恨你,你觉得我会遂你的愿吗?你可以说你碰巧看见我身上的那样东西而不得不取走,而我因为这恨意太恼人反复想那件东西,致使恨意覆其身,你拿走了它,刚好使我的恨意消匿,这样就两不相欠了。”
一抬首就却被满脸眼泪模糊,感动到变形的小孩子扑倒:“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