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是!”贪生得令,便去浇水。
回过神来,青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帮衬着一个不算熟稔的人。可能是因为昨天夜里,亲眼看着他被丽萸用火鞭拷问毒打,又看着他怀里 的兔子被捏成了肉糜。想起了过去的自己吗?青娥很清楚,这不是原因,这只是用来欺骗自己不再去想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而已,只有欺骗自 己,她才能够从无尽的自询中暂时解脱。所以到现在,她仍无法解释,为何在护法与掌门到来之前,藏起了他的安魂鼎。
右护法来了。青娥看着他略过自己,直奔贪生而去,背过身子,继续干自己手中的活。
“你果然有私藏。”
贪生被背后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手里的东西也落在地上。退了一步掩饰道:“护法大人,您这又是怎么了。”
“刚才手里拿的什么?”
“护法大人,一个灵桑在灵田里还能拿着什么,您这不是说笑吗?”贪生顺势将东西捡起来。
“拿来!”右护法难得心急,夺过贪生手中的物什一看,只是一只水壶。“一只水壶鬼鬼祟祟。”
“护法,弟子真的没有其他心思。”
佑毕恭自知失态,被这个不起眼的低修惹怒,传出去还得了。但亲眼见着他低**姿,放低姿态却一张得逞的丑恶嘴脸,佑毕恭仍无法释 怀,遂将水壶摔碎在地。
“护法当心!”虽然知道青娥对安魂鼎做了手脚,可兔子的魂魄还拘在当中。这一摔,摔碎了鼎还好说,要是摔得兔子魂飞魄散,那才是真 正地摔死了贪生大半希望。
安魂鼎应声而碎,里面除了刚打的泉水,并无其他。贪生吊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欠青娥一个人情。
却云禁地。
“浑天服带来了?”阮却云的声音总是冰冷。这种冰冷来自于一种自上而下,俯瞰众生的孤傲,在面对郭逢时尤为明显。
如今他已然重塑肉身,修为也慢慢恢复。穿上郭逢奉上的浑天服,阮却云饶有兴致地对着腐水潭打了一掌,潭水并未溅起,潭中掌印却久久 不散。修为虽未恢复如初,但这一掌的威力亦非比寻常,堪比金丹,他倒还算满意。
“老鼠,如何了?”
郭逢始终没有抬头,听见阮却云发问,答道:“属下差人盯着,昨日月中,他与同门弟子严舒一道去了渝州,吃喝玩乐,并未有什么反常举 动。”
“说来也无聊,自从上次一战,我待在这洞中已有百年,是时候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了。”
郭逢心里知晓,阮却云露面是迟早的事,他也无意阻拦,只为拖延。“掌门三思,却云上下,万象更新。贸然现身,必定名不正,言不顺。 却云如今如日中天,遭到长生、三清两派敌视。况且秘境开启在即,属下无能,无暇分心。若此时让人钻了空子,免不了劳心伤神,想来得不 偿失。”
“无能不假,却也有些道理。”阮却云顿了顿,“罢了,秘境一事牵扯到‘枯荣’计划,从来不容有失,不过一月,再等等也无妨。”
“掌门英明。”郭峰长舒一口气,总算拖住了。今年的秘境,要准备的东西可比往常多得多。棋盘备好了,自然要在这些个新弟子中挑两颗 棋子,棋局便可展开。
“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说吧。”
“傅贪生,那老鼠,曾从长生长老手中得到一本《三元证道》,当中有关星辰法的一段记载,是这么写的……”
“假的。”
“属下也是此意。依那老鼠自己所说,此书乃禄仙游亲赠,而《道论》、《三元证道》与《亘古卷》三者因是基础中的基础,先人已除了禁 制,才使其在修者中千古流传。如此推测……”
“你的意思……他是长生的弃子?”
“正是如此。本来互相安插眼线在各门派之间也是常事,却云、长生和三清尤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大家各自安心。属下真正担心 的,是那件事。”
“抄本?”连阮却云提起这三个字,都不自觉地小心谨慎起来,“陆绩那个叛徒,始终是我这些年的心结。”
“掌门请放心,属下代管却云的这些年,早已将散落的珍本搜集整理,藏于棺馆之中。抄本,即便有,也都是些不入流的杂典,盲市里也有 人盯着,世上绝对不会出现第二个陆绩。”
阮却云换上了浑天服,上面的暗色纹路一闪而过。对比自己身上的这一件,同样是浑天服,气势却远不如阮却云。“恭喜掌门,元婴已成。”
“这几日我潜心修炼,只不过恢复到元婴的地步,玄机傀儡内的灵力远不止如此。”阮却云收了傀儡,“罢了,好久没上过生云台了。”
“掌门这是要出去?”阮却云突然改变心意是郭逢始料未及的。按他的心性,怎么也得等修为恢复到大乘才会现身,如今却急着要出去了。 郭逢眼珠一转,道:“属下恭迎掌门归位。”
这一句阮却云很是受用,他正要踏出这一步,突然回头盯着郭逢看了好一会儿,改口道:“今日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郭逢眼睛一眯,“是。”
要说却云上下,最了解他的,莫过于自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