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贪生笑了，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这只小东西，刚刚救了他一命，现在又跳到自己身上，拿耳朵蹭着自己的 手，有力的双腿一蹦就撞在他的怀里。

皮毛还算温暖。

贪生下定决心去证实自己的猜想，一调动真气，想象中的黑炎火化作一缕黑烟。他的修为，不见了。就像是自己随身携带的，日夜不离身的 宝贝，突然消失了，你不知道如何去找，也无从去找。一时间慌乱无措也是情有可原的。至此，贪生清点身上剩下的东西，不过就是这张羊皮 卷和这棵断了三根须的灵泉草而已。

“如今我修为尽失，这灵泉草……”贪生心一横，掰开兔子嘴，胡乱塞了一通，也不管它会不会噎住，别过头发狠地命令道：“吃，一根须 须都不许留！”

“够了，不过是炼气圆满的修为，散了便散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往精心算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傅贪生，竟会如此沮丧，终究不过是 个凡人罢了。”

谁在说话？贪生回头，还是那只蠢兔子。嚼完了灵泉草，嘴却一直没有停下。

贪生即使知道那是激将法，也没心情去反驳。可他也知道，自己的修为的确是消失了。他别过头，只是轻轻问了一句：“我还剩二十年的寿 命，是吗？”

兔子直言不讳，“是。”

贪生死死地捏住羊皮卷，又听了后半句：“也不是。”

“当真？”他兀地转身，眼里有期冀闪过。

“我为何要骗你？”

“何谓‘是，也不是’？”贪生追问，将灵泉水从灵宝中倒出。

兔子喝了喝泉水，“若我一直保持着这样地姿态，二十年大限一到，你必死无疑。若我能重回宿身——也就是你的身体，暂时压制住毒性不 是什么难事。”

贪生刚刚还垂眼感叹“终不是根治之法”，随后变了想法，摸着兔毛，“人生在世，不就是苟延残喘地活着吗？来吧！”

兔子无动于衷。

贪生抓起兔子的耳朵问：“为何还不进来？”

兔子的眼睛溜溜地转着，“哪有那么容易。”

贪生松手，“什么？”真是忽尔天堂，忽尔地狱。

“我和你一样修为散尽，吃了灵草，才勉强能够说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回哑巴。”

“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怎会知道……”兔子的三瓣嘴还在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索性调转了身子，吃草去了。

贪生正要为以后打算，周围景象突然变换。他抱起兔子，慌乱道：“谁？”

“好徒弟，在却云学得如何了？”来人的语调还是那么玩世不恭。

“师傅？这里是……”贪生还以为禄仙游将自己接回了长生。

“你不必紧张。却云首席一双火眼，寻常化身奈何不得。未免暴露，为师特造了幻境来见你。在此幻境之中，你我二人对话无人会察觉。”

“原来如此。”贪生听了解释，安下心来。

随后禄仙游从空中慢步而至，搭着贪生的手追问：“多日不见，不知你修为……为何你体内感觉不到丝毫真气，不久前又祭了七星符……告诉 为师，究竟发生了什么？”

“弟子为绘制却云全貌，不慎误入禁地，所遭受之种种，真是九死一生。”贪生抛出诱饵。

“可有大碍？”禄仙游的反应让贪生有些意外，在设想之中，如果长生真的只是完全在利用自己，把自己当作一枚棋子，禄仙游不会在听 到“禁地”两字后还有闲心关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