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谁知莲心苦(上)(1 / 2)
病房里,除了单调的时钟“滴答”声,剩下的,也只有仪器还在孜孜不倦的运作了。
我从胳膊里抬起头,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人,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不知何时变成了阴天,让这个原本就春寒料峭的时间段里,更加寒冷。
巨大的窗户,遮不住窗外已经开始星星点点吐芽的那点绿se,这是桑树吗?还是从前在那个沿海城市中,最常见到的法国大梧桐?
桑梓桑梓,一瞬间想起了远方的几个人,思念便开始悄悄蔓延。
还是要回来的吧?就像是毛小艾给孩子取得名字那般希冀,孩子走的再远,还是会回来,回到父母的身边。
我冷冷的视线投向了床上一动不动,正昏迷不醒的人脸上。并不是毫无知觉,却怎么也不愿意醒来对吗?
你也愧对于这个世界,愧对于你的女儿,你想从此逃避这个世界,对吗?
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慢慢点着。一缕细长的白se从指尖飘出,那是一种缠绵,却依旧盘旋着消失在上空的领域里。
毛小艾对烟味过敏,所以自己从不在她的面前抽烟,恐怕那个傻瓜,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会吸烟吧?
想起那个大学同学兼死党的人,嘴角就不自觉泛起笑意。
烟雾警报器突然响起,发出刺耳的尖叫。我一下子将烟掐灭在窗台上,却还是慢了一步。
房门被猛然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长相斯文的医生正冷冷的站在那里。
该死,我把那装置给忽略了。
医生鼻梁上架着的眼睛,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芒。他嗅了嗅空气里还残余的烟草气味,警告的看了我一眼。
又是这个眼神,自打来到这家医院之后,他似乎就没给过什么笑脸。
我收起所有的不羁,冲着他不计前嫌的甜甜一笑。
他似乎有些诧异,镜片后狭长的眼睛眨了一下,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后。
屋子里,又剩下了我和床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
脸上故意挂上的笑容也渐渐僵硬,直至全部消失,我跷起一条腿架在窗台上,默默的看着那张睡颜。
多么美丽,多么……凄凉。
我也同样凄凉的笑了,有谁能够想象的出此刻的我是怎样一幅光景?
是啊,一向爱打爱笑爱闹的张筠益,竟然愁苦的像个忧郁青年?说出去,怕是不知要吸引多少同行前来研究我的案例。
那张早已经衰老的脸,呈现出一种疲态,不健康的灰se,也让她早就亏空的身体渐渐暴露。
现在谁还能在这张脸上,看出当年的风华绝代?
就是这张脸,勾引了大她几乎一倍的已婚男人。
就是这张脸,让自己的长相也颇为出众。
就是这张脸……方便了她去进行那些不轨的勾当。
关铎,如果当你得知我的母亲是如此不堪之人,你还会如此的坚定不移吗?
你现在身边的那位小姐,温柔善良,背景纯洁,才是最适合你的人啊。
蓦然想到了这个名字,心底抽痛,像是有什么被拨开,从里面慢慢抽出了记忆。
我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想出门走走。
总是呆在这个地方,对着一张莫无表情的脸,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也要成了扑克脸。
一出门,迎面遇上了那个冷面医生。
真是好巧不巧,我扬起嘴唇:“连医生好。”
那个连医生,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从身边冷冷走过。胳膊下,夹得应该是新入院病人的资料名单。
切,拽什么拽,我对着他的背影踢了一脚,呼出一口气,要不是看在你是主治医生,我才懒得搭理你。
扬起的腿还未来得及放下,明明已经走到转弯处就要消失的人却在此时偏偏转了一下头,恰好将我的所有动作都看了过去。我的脸因为尴尬而红了。
就像是偷偷摸摸做了什么坏事被抓了个现行。
好心情完全被破坏,我掏出手机随意拨了一个号码,而电话那头却被很快的接起。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