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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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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这个人真的是很奇怪,我到了他门口,却又不敢进去了,明明我都跑到这来了,我想,我可能是有些害怕,不仅仅是害怕面对他,还害怕……他不相信我。”

“我姓元,他本就没有理由相信我的对吗?”

“我在门口想了许久,还是觉得,不管他相信与否,我都是一定要告诉他的。”

“我拍了拍胸口,呼了一口气,敲了下门,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了那个人好听的声音,他问,何人?”

“我有些紧张,在门外吸了口气,大声答道,我……我是元冬。”

“门内的声音嘎然而止,我想,可能是我又令他不快了,或许他是记不得我,在努力思考元冬是谁,总之,不管哪种理由,都无所谓了,只要他愿意听我讲几句话就好。”

“半晌,门内才又有些声响,我站在门外,听见了脚步声,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心中真的是紧张的不得了,在我犹豫着做什么样子的动作才好时,他已经打开了门。”

“之前在茶楼只是远远的观望着他,其实他的样子我并不能看得太真切,如今,他就这样近的站在我身前,我竟有些不习惯,只是觉得,几月不见,这个人似乎又好看了些。”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他还是皱着眉头,眼神扫过我,道,这么晚了,元姑娘所来何事?”

“我看着他,胡乱的摸了下自己的脸,有些着急地对他说有人马上就要来害他,让他一定要在身边多安排些人。”

“说完我就低了头,闭上了眼,我想,他的眼中一定又充满厌恶,他一定会认为我是骗他的,他一定会想,这个女子,不仅麻烦,还很恶毒。”

“一直都是这样,没人愿意相信我的,不管是谁,都会因为我的恶毒退避三舍。”

“我眼睛看着地面,不敢抬头,等着那个人开口,可是等了好半天,沈郁什么都没说,我想,他一定在思考我说的话的可信度,我干笑了两声,正准备告诉他我愿用我的性命作为担保时,却听到了他绵长的声音,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不自然,他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谢谢你’。”

“他说他感谢我。他相信我并且感谢我,生平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种话。”

“我不常哭,更不曾在人前哭,可是那时,我感觉自己快忍不住了,我扯出了一个笑,抬头看他,可是抬头的那瞬间我看见了一道刺眼的白光,下意识的,我将沈郁往身后一拉,那道白光就那样刺中了我。”

“那可真疼,把我憋回去的眼泪又生生的疼了回来,可是,在我失去意识前想的却是我可真能干,这般疼,我想,沈郁那样白净的人肯定是受不了的。”

“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味道,真好闻。”

“我想,这就是沈郁的房间,一个小公子的房间,竟然这样整洁简单。”

“他救了我,我说不清楚当时是什么感觉,麻烦了他这么久,我想我应该要等他回来亲自向他道个谢的,但是,不管怎样,我应该先向父亲解释一下。”

“我换好了衣裳,托着身体慢慢的走回了元府,我知道,父亲一定很生气,但是,没想到他这么生气。”

“他以前虽不喜我,但我看见他时,他也是会微笑的看着我的,眼中甚至带着愧疚之意,但我再次见到他时,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厌恶。”

“‘元府再无你这个女儿!’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想,我的确是很不中用,我幼时遭受辱骂时,曾下定决心做一个睚眦必报的姑娘,可现在,却舍身救了父亲的心头大患。”

“我可真是一个失败的女儿对吗?”

“那时的事情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只是当时特别伤心,我一直努力着不让自己再人前哭出来,可是刚刚在沈郁面前哭完又在父亲哭了。”

“我那时可真傻,以为抱住父亲低声哀求就能挽回这段亲情,我抱住了他,可他却推开了我。”

“我运气向来不太好,父亲将我推到元府外时,一辆马车正好驶过,压断了我的一条腿。”

“我没理会它,只是抬头看着父亲,对他说,我是妓|女的孩子,可也是您的孩子呀。我看见了他眼中的动容,可最终,他还是转了身,将元府的门关上了。”

“那个时候,不知为何,我特别想念沈郁,如果这个时候,他能给我一个怀抱,该多好。”

“可是,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胡乱的将脸上的灰尘和泪水抹了抹,努力的站起来向阴影里走去,我很庆幸那时路上没什么人,没人看到我这副样子。”

“我连走带爬的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却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乞丐,他们中有人看见了我,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可真温暖,我抬起手,也对他们笑了笑。”

“道长,你说是不是很可笑,除去娘亲外,对我露出这种微笑的不是我的父亲,也不是我的心上人,而是别人看不起的乞丐。”

“我那时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容身之处,这样的环境,我呆着正好,不用整天担心着父亲的责问,也不用整天妄想着嫁于沈郁之后的生活会是怎样。”

“只是我忘记了一件事,我虽有地方容身,但却没什么吃的,我的腿断了,也没什么劳动能力,就算是行乞也很困难。”

“但可能是老天眷顾我,在我在那小巷子里呆了几月后,沈府忽然开仓济贫,我们那一个巷子的乞丐们都搬到了沈府附近。”

“他们看我可怜,将我也搀扶了过去,可我腿脚不便,再加上一些其它的原因,我着实不愿过去,其中一个小女孩瞧着我的腿,主动的为我担起了送饭的事情。”

“我挑了个好地方,那里正好可以看见沈府的大门,每每沈郁从府里进出时,我都能瞧见他,就像之前在茶楼上偷偷瞧着他一般,我许是疯了,这样的情景让我觉得一切都还没变,让我觉得自己还有机可乘。”

“可是瞧着他的白衣裳,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我明白,这才是现实。”

“之前别人常常骂我不干净,我也从不曾觉得自己真如他们所说,可如今,我却觉得自己肮脏无比,可这样想着,却又让我安心,我如今呆在阴影最暗的角落,我的肮脏不会暴露于人前,我想着,这或许是上天给予我的恩赐。”

“我在靠近沈府的那条小巷子里坐了许久,有空余时间便看着那扇大门,运气好了,一天能见着沈郁两三次,日复一日,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觉得这沈府可真有钱。”

“在我待在那的那几年,沈府从未间断过开仓济贫,还总是有人告诉我沈府要招小厮,让我试一下,我看了看自己的腿,朝那人摇了摇头,想了想,却还是找那人要了一张纸,写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字托他带给应该给的人。”

“然后,我就继续看着沈郁,他总是喜欢穿一身白衣服,唉,可真好看。”

“其实,我觉得自己对沈郁的喜欢真是很没有来由,只是那么远的瞧了他一眼,竟再也不能移开视线,或许是因为在红色那样庸俗的颜色的映衬下,他还依旧那样好看,或许我本就是庸俗之人,却又恰好让我撞见他这样的人,于是,我便又像戏文所写的那样,庸俗的喜欢上了他。”

“明德五十六年,我被一只妖怪侮辱了,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雪下的很大,周围的人看着那只妖侮辱我,眼中也噙满了泪,可没人敢上前,我知道,他们也想来帮助我,可人终究胜不了妖,我看着他们为我流的泪水,在那种时候,心中竟泛出一丝温暖。”

“那妖怪走之后,我艰难地将衣服穿好,最后看了一眼沈府,这个我只进去过两次的地方。”

“可是,我竟无法再多看两眼,我想,我不清白了,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眼神都是肮脏的,我已经无法再那样肆无忌惮地看着沈府,看着他了。”

“我拖着自己的身子,离开了那条我呆了五年的小巷子,我想,我无法再活下去了。”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我这一生,不过活了二十四岁,与沈郁相识不过七年,为了这个人,遭受父亲的唾弃,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是不是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呢,可我又想,若我没有与沈郁相识,我会怎样?我想不出,于是,最终,还是得感谢苍天,让我在有生之年,遇见了这个人。”

“我死的时候,孑然一身,除了对沈郁的思念,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或许是我对沈郁执念太深,死后才化为亡灵,寄住在沈郁的梦中。”

元冬讲完,看着我与小二,稍稍向后退了几步,道:“道长,大致就是这样了。”

小二听着,眼神暗了些,眸中流露出些不忍,他看着元冬,问道:“近日沈郁时常头疼,与你有关吗?”

元冬听了,忙摆摆手:“我一直都呆在沈郁的梦中,从未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情,只是近日,阎王爷说他命数将至,我才想让他稍稍的想起来我,可是我又记不得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美好的事情,可能是我强行施法,才让他如此。”说完元冬顿了顿,道,声音也低了许多,“我会马上离开的。”

小二轻轻摇了摇头,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看了看她道:“你可愿意随我一起?”

元冬看着这木盒,疑惑道:“这盒是?”

“安灵盒,你呆在这盒中休养一段时间,届时应该可随沈将军一起投胎。”

“道长,你,你方才说什么?沈将军?”元冬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沈郁,他不是,不喜争斗吗?”

小二垂着眼眸,似乎已经不忍说下去,小二是个良善人,我看着他的样子,替他开了口:“如今,早不是明德时期,现在,是开元三十六年。”

“开,开元?”元冬眼睛微微睁大了。

小二道:“不错,现在人间天子是元世南。”随即他的眼神也暗了些,“你若还活着,如今也是个公主。”

元冬却忽然落了泪,似是自言自语,语气带了些说不清的情绪:“我最终,还是没让您失望吗?父亲。”

小二用袖子擦掉了她的泪水,轻声道:“当朝天子很好,他在位三十六年里,政通人和,体恤人民,百姓们都很喜欢他。”

元世南这个人,算不上一个好父亲,却算得上一个好君王。

说来说去,也不过一句命运弄人。

元冬听完却忽然抱住了小二,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道长,谢谢你。”

小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问道:“有什么话想对沈将军说吗?”

元冬哭得更厉害,似是把活着的时候心中的委屈都宣泄出来了一般:“请告诉他,我很喜欢他,特别特别喜欢他。”

小二拍着她的背,轻轻叹了口气,道:“好。”

小二将元冬的魂魄装到了盒子中,便和我一起从沈郁梦境中出去了。

我们在沈郁床前呆了好一阵子,沈郁才缓缓的睁开眼,他转头,看着我们,问道:“道长,那是,怎样的一个梦?”

我瞧着他的眼睛,道:“梦中的人说,她叫元冬。”

沈郁却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瞳孔蓦地骤缩,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扭曲起来,半晌,似是终于平复下来,垂目道:“她可有什么话留于我?”

小二将沈郁的枕头向上调整了一下,目光却有些飘忽,整理好了后将目光转向他,道:“她说她喜欢您,特别特别喜欢您。”

沈郁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随即笑了,笑声中带着些许嘲讽,似是自言自语道:“喜欢?哈哈……”不一会儿敛了笑,将苍老的手覆在自己的眼上,继续道,“这种话,竟然现在才敢说出来……”

她说她喜欢他,可她一辈子都躲着他,她说她喜欢他,却连一面都不让他见到。

他忽然想起了许多事情,那些本该忘了的事情。

那时初遇,她演技那般拙劣地踩了他的衣角,他本不想理会她,可是见着她那般无措的样子,还是答应了她那样不必要的要求。

他本以为,那个女子接近他必然有什么目的,可在他拒绝了她的要求后她竟再也没来,他当时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后来,他无意间看到了坐在他家对面茶楼上的她,最初,只是好奇,好奇她为何日日都来这里品茶,到后来,似乎成为了习惯,再后来,看着她笑嘻嘻的脸,竟觉得可爱非常,这个过程,连他自己都觉得毫无章理可言。

之后有一日,他发现有一间房正对着对面茶楼,那里视野极好,稍稍抬头便能看见那个笑嘻嘻的姑娘,他便搬到了那去,透过窗户,静静地看着那个姑娘。

她总是在笑,与初次见面时完全不同,印象中的她应该更加怯懦胆小一些,他想,可能是她一个人,她才愿意那般笑着。

这个姑娘总是爱看着他的家,看着他的房间,他不是傻子,自然知晓她的心思,只是,他爱极了她的笑,他想,等时机成熟,等到她在他面前也愿意那般笑着,他便为她披上嫁衣。

明德五十年的七夕,他刚出门,正欲与友人相聚时,忽然从天上掉下一张白纸,他打开了纸,瞧着上面算不上好看的字,脸有些微微发热,那时,他想,时机已经成熟了,明天,明天就去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可是,还没等到明天,他就见到了他的姑娘,那个姑娘,见着他时,却还是一脸的怯懦自卑,他心中不悦,冷了语气,问她所来何事。

她告诉他有人要害他,说完就低下了头,月光洒在她毛茸茸的头发上,低头看着她,他忽然很想抬手摸一摸她的脑袋,随即又觉得脸上微微发热,这种想法,让他觉得略微,怎么说呢,害羞?

而那个姑娘,一直低着头,似乎在等待着他说话,于是他放弃了自己那个可怕的念头,开口,‘我知道了,谢谢你。’

本是一句平常至极的话,那个姑娘却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看着她的样子,他甚至以为,下一刻,她就会跳起来拥抱住他,然后对他露出一个那样好看的笑。

只是,下一刻,他没能等到她的拥抱,也没看见她的笑,只看见了他姑娘眼角的泪水。

那支羽箭,就那样刺中了她,当时他只觉得眼前除了一片猩红外,什么都看不见了。

血,那是她的血。

他忽然想起他们初见时也是这样的红,难道,离开时,也是在这样的红色里吗?

他想,他当时可能是疯了,才那样哽咽着抱着她跑了一路,一个大男人,可真丢人。

直到听见大夫说,没有伤到要害处,他的心才微微放下,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的心意,还没来得及为她披上大红嫁衣,她怎么可以死?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将她安置到了自己的卧室里,元府的人也来找过了几次,可他都微笑着,一一回绝了他们要将她接回去的要求。

他总是坐在床畔看着她的睡颜,那样安静,于是,忍不住抬手为她捋了捋发丝,然后,忍不住的笑,那样温暖的笑。

可惜她那时,瞧不见。

在她昏迷期间,元世南又派人传信,说希望他能够助他一臂之力,他看着这书信,只觉得好笑,他都将自己的女儿害成这个样子了,还想着这种事情,他直接回绝了,他想,他绝对不会放开她,绝对不会让她再次回到元府。

只是,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那个姑娘,敌不过对这份亲情的眷恋,偷偷的跑了回去,然后,被她的父亲害的失去了一条腿。

一步错,步步错。就像他从未想到自己的姑娘竟然断了一条腿一般,他也从未想过他的姑娘断了一条腿之后,他们两个的故事走向会是如何。

再次得到她的消息已经是一月之后,听说她与一群乞丐呆在一起,听说她过的还可以,周围的人都对她不错。

可是,当他亲眼看见他的姑娘时,却只是红了眼,这叫过的不错?她本应被他好好的宠着,爱着,何时要过这种生活?

他回去后,求他的父亲接济贫苦百姓,可父亲说当朝天子赋税太严重,他们自己的家中已经也没有太多存粮,断不同意。

他与父亲讲了几个月,父亲终是拗不过他,应了他,他想着,至少要先让她吃好。

不久后,他派去的人告诉他她已经到了沈府附近,那时他想着,他终于可以见着她的姑娘了。

可是,却不曾想到,她不愿意见他。

他曾无数次派人去接她回来,可等到的只是她一次次的拒绝,终于有一次,他等到了她的字条,还是那样不好看的字,上面写着:谢谢,之前,还有如今。

他蓦地一怔,她的姑娘知道是他,却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家。

之前,只要她愿意,他可以随时将她迎娶回家,可如今,他的姑娘,不愿意。

她一直都太过自卑怯懦,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爱太卑微,可他,又何尝不是?

她自始至终都以为是她在偷偷的瞧着他,可她从不知道,他也在偷偷的瞧着她,无论是之前在茶楼上,还是之后她在那条小巷子里呆的那五年。

那时,每天府中小厮为贫苦百姓们打饭时,他总是站在一旁,然后,看着那个阴暗的小角落,只有那时,他才能这般看着她,于是,他总会在那时从府中出来,百姓们只当他是心善,却不曾深究其缘由。

他看着她,一看就是五年,直到某一日,忽然见不着她的身影,那一段时间,他不知是怎样过下去的,他想死却被父亲发现,没死成。

然后忽然想起,她最初接近他的目的,如果这是她的遗憾,那么,他虽不愿,还是会帮她完成。

他想,若有来生,若她还是那样怯懦,那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她不敢走出的那一步,他来替她完成。

沈郁拿下了放在眼前的手,哑着嗓子道:“道长,她,是否还在我的梦中?”

小二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现在在一个很好,很安全的地方,”顿了会儿,似是安慰道,“如果运气好的话,你们会有来生。”

沈郁看着他,缓缓闭上了眼,不再说话,怀中却微微露出两张泛黄的纸的边缘,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运用通灵之术,看见了纸上的内容,字迹已经模糊,但还能勉强看清。

一张上面写的是:谢谢,之前,还有如今。

另一张写的是:小女子垂涎公子已久,公子可愿与我共赏良辰美景?

在沈郁年少尚未成名时,世人常传沈家公子性情冷淡,不善与人言,可待他年纪稍长,世人又传沈大将军菩萨心肠,乐善好施,性格转变,个中缘由,世人不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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