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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林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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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盛夏,校门口的龙尾再次被挖掘,挖掘工作十分潦草,底部高低不平,凸起很多小土坡。由于人工河常年无水,使得潦草挖掘不经意间,为我等野蛮人类打造出一片乐园。

河底土壤湿度大,在上面蹦跳几分钟,地面会变软有弹性,时间愈久愈像弹簧床。

在底部凹陷处挖下一块土,摔摔打打几分钟,泥土变得粘性十足,可以捏成各种形状,风干后成为小小泥塑。彼时正值大哥大盛行,大大小小的捏几个,门里门外地打电话。

河沿东面一侧地势较高,深约六七米,中间部分因有土坡,只有其他位置一半高。课间操时间跑来,排成排一个个往下跳,神勇无比,落地后会有星星在脑海闪烁,璀璨耀眼。

南面靠近马路,修成斜坡。西南角一条石砌排水沟,可以容下一个小孩子,被强行征来当作滑梯。石面算不上平整光滑,人一多就容易叠在一起,上不去下不来,只能顺次矮着身子向下冲,十分刺激。

西面地势最低,一条狭长小路,有很缓的坡度,长约两百米,是座天然滑雪场。冬天雪下的厚了,用脚踩实,待晚上结成冰,整个冬天不会化。

北面近人家,围墙上扎满细碎玻璃,墙外种满树,由低到高顺着河沿长,张牙舞爪,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面孔。

胆小如鼠的我,光荣地成为一名老油条后,试图改头换面,把胆子养肥。

逃课跑去玩滑梯,一下午不觉得腻,只是裤子跃跃欲破两个洞,好在天色将暗,可以暂时遮掩。

为了不被发现,掐着时间回学校,准备与放学的同学一起回家。结果回校路上,与强悍妈妈狭路相逢,我不是勇者,我胆子还没养肥。在强悍妈妈问我为什么没去上学时,我唯唯诺诺说不出,我的裤子上还有两个洞。

我感到风雨欲来的黑暗恐怖,想要逃跑。没想到,强悍妈妈却意外地没有抬手打我,她忍着怒气,手却只是摸着肚子。

我立刻擅自做主,将强悍妈妈的肚子,奉为救命恩人。

没挨到巴掌,我内心依旧忐忑,害怕秋后算账。赖在温柔奶奶身边,捏肩捶腿,主动讲述事件经过,寻求庇护。

奶奶总是温柔冷静,从未与人起过争执,向来主张沟通解决问题。温柔奶奶并不责备,她支持我释放爱玩的天性。只是告诉我,上课时应该好好听讲,滑梯可以周末去玩,并心疼我磨痛的屁股和破掉的裤子。

奶奶是我心中神明,我崇拜她。

暴躁爸爸从小没挨过一次打,他有优秀榜样,却不知为什么,总喜欢武力改造我,我害怕他。

初冬时妹妹出生,白白软软十分可爱,是个漂亮宝宝。

妈妈说妹妹出生时,像动画片里的哪吒一样,圆圆的裹成西瓜形状,于是取名林茜。

林茜是妈妈的肚子,我的救命恩人,我很爱她。

彼时我还有正常名字,林楠。

强悍妈妈没什么方向感,喜欢用方位定义我们,对我们的方向感寄予厚望。

自打林茜出生,全家人便围着她转。表面一派祥和,私下暗流涌动,我们都想做她来到这世上后,第一个记下的人。

我每天上学跟她说再见,她在呼呼大睡,放学去逗她玩,她还在呼呼大睡,我怀疑她白天就没清醒过。

一到夜晚,她就开始活跃,可以整晚哭个不停,声音宏亮到房顶都要颤三颤,折磨得全家人疲惫不堪。

我怀疑她是恶魔转世,几次三番试图将她封印,奈何功力尚浅,统统吐着血败下阵来,直至元气消耗殆尽。

几个月大时,林茜就已经很识时务。

她依旧靠嚎啕大哭博取关注,但如果我们躲远一点,不被她看到,她就会立刻停止哭泣,收放之自如令人惊叹。

不哭不闹时,她就一个人玩些无聊游戏,吐泡泡、转手指之类,像只没有思想的包子。

林茜半岁,恰逢我第三次拿到学年第一。强悍妈妈终于下定决心,将我送往那所远近闻名,连名字都在昭示野心的私立小学,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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