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杯（2 / 2）

“缺少灵魂。”

整个会场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很多人在心里思索为什么一枝花会这么评价，更多的人却在心里疯狂吐槽：

“灵魂？什么是灵魂？！唱首歌而已，难道它还能成精了不成？！”

当时原主颇有绅士风度的住了口，顾忌着台上女孩的面子没有多说，他后面的几个评委却不约而同抓着这点不放，纷纷展开长篇大论，详细说明为什么她唱的这首英文歌曲没有灵魂。

钱嘉嘉在台上差点哭了出来。

最后这姑娘好歹进了前十，但名次算不上好，只得了个吊车尾的第九。

其实之后还发生了不少事情，比如某次文艺部例会，台上正中央属于部长的那把椅子，在椅背的边缝里被人插了一根寸长的铁钉，原主去医院缝了针打了破伤风，之后再开部门例会的时候，就说什么也不肯坐着讲话了。

再比如大二下期末的时候，“他”在图书馆里自习，书摊开平放在桌子上，吃个午饭的工夫，再回来，桌上的课本已经不翼而飞了，问旁边的同学，说好像是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拿走的，看身量似乎是个女生。

类似的事发生过不少，原主去保卫处看了监控，几番对比，终于确认了这个喜欢给他找麻烦的人，就是当初“十佳”决赛里的被他评了一句“唱歌缺少灵魂”的小姑娘。

原主的处理办法很简单。他用手机拍了几张监控里的画面，挑了一张露脸的出来，署好自己的名字，发到了对方的学号邮箱里。

——那姑娘在外联部当干事，学生会系统的成员名单里有她的学号。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碰到过类似的事情。

原主没有把钱嘉嘉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愧疚自己当初说话不够委婉，伤了小姑娘的自尊，而是“他”马上就要出国交流，实在没精力也没心情和这位姑娘详细交流一下人生。没过多久，“他”就更是把这个人彻底抛在脑后了。

不过鉴于对方曾经有这样的“前科”，那么这次的虐猫事件……

褚钰在钱嘉嘉姣好的脸上逡巡了一圈，顿了顿，又重新收回视线。

还是要先找到证据。

……

褚钰在那儿若有所思地迟迟没有开口，黑长直女生却受不了钱嘉嘉阴阳怪气的语调，直接出言怼了回去：“哎，茶歇怎么会不够呢？每次办完活动都剩下一大堆，不照样进了大家的肚子——我这小半年贴完秋膘贴春膘的，都胖了整整一斤了！”

“诶，姐，闭嘴吧，你够瘦的了。”一个副部接过话来，“我这才叫胖呢，都怪褚哥，他当政那会儿天天请客喝奶茶，我肚子上的肉就跟吹了气球一样，腹肌也一去不复返啦。”

“少胡说八道了，你本来就只有一块腹肌。”

“嘿，想我高中那会儿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这帮学弟学妹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就着唾沫星子当场表演一段群口相声。

庞星泽也跟着凑热闹：“你们这是在跟褚哥抱怨我抠门？”

副部嘿嘿一笑：“老大英明！”

没人再理会钱嘉嘉。她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下唇被牙齿紧紧咬着，泛起一片惨淡的苍白，此刻正低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褚钰并不十分心疼她，可也不能由着这帮人围着自己不走。

他开始赶人：“行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赶紧过去吧，带着人陆部长杵在这儿晒月亮算什么事？”

庞星泽推了推眼镜，不死心地问道：“哥你真不去啊？”

褚钰摆摆手，手背朝着外侧，是一个明显的拒绝动作。

“得嘞，”庞星泽挠了挠头，“那等会儿舞会结束了，我就过来帮您接着挖墓。”

……

这帮人浩浩荡荡而来，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开了个短小的相声专场，费尽心思演出十八般武艺，又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褚钰收起脸上的笑意，甩了甩胳臂，继续用铲子划拉泥土，给那只口口声声死不瞑目的橘猫挖个埋骨之地。

不知过了多久，褚钰又出了一身的热汗，他懒得脱下手套擦拭，便也置之不理，只把装着猫尸的半透明塑料袋从草丛里拎出来，开始专心拆解袋子的提手。

浓郁的血气从袋子破开的封口处冲天而起，还隐约夹了一丝不明显的腐臭味。

褚钰双手捧着橘猫的尸体，预备把它放进挖好的土坑里。

“你——”

他回过头，正对上陆宸予惊疑不定的眼神。褚钰的视线顺着对方的目光下移，看到了自己手心里躺着的，这具血肉模糊、狰狞可怖的猫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