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你走开，我再说一遍，只说一遍，你走开！。”青禾颤抖着拿着水果刀抵着石磊的手臂，确切地说，是石磊拼命抓着她的手不让刀子碰到青禾，只能选择尽量把刀尖对准自己。

“青禾，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吗，我他妈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现在身上要拿刀子捅我吗，你真的就为个向子明什么都不要了吗，我呢，你好歹看看我，看看你在干什么，看看你在拿刀对着谁，我，石磊，你要杀我吗，你回答我！”

“我没有，我没有！”青禾声嘶力竭，眼泪颤颤巍巍地抖落在两个人中间，石磊感到对面的力量稍稍松了一些，立刻使劲把刀子□□，刀尖落地，声音叮咚响，如他们的嘶吼和痛哭。

石磊顿了一下捡起地上的刀子，颤抖着塞进了书包里。他低头深吸了一口气，刚才情形激烈，容不得他有一点思考，现在看上去稍微有点思考的时间，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该说什么，他甚至不敢转头看青禾，他怕再看一眼青禾真的会死，死在他面前。她敢拿着刀子对着他，对着自己，石磊已经不敢想青禾还敢对着自己做什么了。

他忽然好想离开这个地方，远离青禾。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在无法面对的时候发展的淋漓尽致，石磊知道自己不会走，不能走，也不该想走。

好大一会，石磊瞥了一眼青禾，她如同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回到了那个木头人的状态。石磊稍微松了一口气，他握紧书包的拉链，轻轻吐了句：“袁金，她回来了。”

人间空白。

佛说前世多少次回眸才换一次擦肩而过来着？

其实佛说的从来都是，我什么都没说过。

真是狗屁的命运，让我们变成了现在这副不堪的德行。狗屁的人间，人间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回来，到底一切是不是最终都要回到原点，不是何必回来，是又回不去，被时间和命运撕扯到今天，似有若无的拉扯成破败的如今。

老天，玩我？

青禾脚步很快，气喘吁吁，她很久没往那个方向走了，袁金的家在东边，青禾的家在西边，每天早晨青禾去学校的时候，面对着眼前的太阳，都会出神地想一会袁金，想到那些光聚进眼睛里变成金色的圆点，久久不散。可她再也没有过勇气靠近她家的方向，她甚至每到放学是时候都逃也似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只是，那时候她从来见不着太阳。

“袁金，她回来了。”

“青禾，你不要急，袁金她可能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你，你去找她，做好心理准备。”

袁金变了？能怎么变，她肯定受了很多苦，都是因为自己的任性没有拦住她才变成这样，向子明说的没有错，向子明是不是就是因为我太任性才离开的。可是袁金都肯回来了你为什么还要怪我，你怪我你骂我啊，你一声不吭地消失干什么，你消失我就知道你讨厌我了吗，你不出现我就能明白我们不可能了吗。我不明白啊，你不明不白我何必明白，我怎么明白。

可是你知不知道，在我眼里，你不来找我，你选择离开，就是你不喜欢我了。那样就不能回头了，令我放弃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不再爱你，或是你不再喜欢我了。其实打心里，我已经因为你的离开，被迫决定要放弃了，不是么。

青禾抹了抹眼泪，她真的流了太多眼泪。

她看见袁金的家，然后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她感觉自己是在往前走的，她甚至在一动不动中感到，那幢房子正在迫近自己，她迫切又懦弱，向前又不敢，这是这么多天以来，青禾第一次除了痛不欲生有了别的感受，犹豫，恐惧，

所以诗人为什么讲近乡情怯，古人为何编出个叶公好龙。你越期待什么，越想要什么，越会到头来明白，所有感受到了真正要面对的那一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越多期待，越多恐惧。

你青禾不是很想袁金吗，你不是在心里扬言做好准备承受她回来千夫所指的代价么，不是做好了接受她父母的责难，同学的异样眼光，甚至是来自袁金的埋怨吗。你现在怎么不敢了，你以为的自我折磨，不就是自我救赎么，你以为你自己折磨自己就可以少点罪恶感了，你甚至觉得你已经付出了代价无需别人过来惩罚自己。

你觉得够了，是吗。

你自以为是的深情和愧疚，不过是自我欺骗的筹码，握在手里还沾沾自喜以为赢了这场赌局，你以为你以为，青禾，什么都是你以为。

恶是有恶报，

然而自己给自己一个恶报，

才是放过自己。

原来你早就放过自己了

青禾被着突如其来的清晰逻辑吓的不知所措，她怎么可能突然间看的这么明白。

大喜大悲，而后大彻大悟，醍醐灌顶？

门吱呀一声开了，青禾猛地抬头，什么动静都没有，天色一点点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