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1 / 1）

（十三）家事

回常青苑的小路少了人迹，路旁的竹丛被晚风吹拂，抖动着“沙沙”的响声。天黑了一半，薄薄疏疏的云层虚虚地浮着，被风一吹就散了。露出半个月儿来，羞羞答答的看向人间，周围的光晕更衬的它如梦似幻。

“好景致，此时此刻真想吟诗作对，一表心中所思。”浔芹饶有兴致。言毕，却见佩度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俨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浔芹想半天，就憋出一句：“此夜一轮满。”接着却是冥思苦想，搜肠刮肚也憋不出半个字来。

佩度眼睛一转，笑意盈盈道：“不如我讲个笑话，为姐姐开开灵感？只是姐姐别生我气才是。”

浔芹奇了：“你自讲便是，我怪你做甚？”

佩度憋笑道：“一士子赴试，艰于构思。诸生随牌俱出。接考者候久，甲仆问乙仆曰：“不知作文一篇，约有多少字”乙曰：“想来不过五六百。”甲曰：“五六百字，难道胸中便没有了，此时还不出来”乙曰：“五六百字虽有在肚里，只是一时凑不起来耳。”说完便抑制不住，笑将起来。

浔芹一听，便明白佩度在笑自己，并不生气。而这笑话也着实有趣，两人一起笑起来。浔芹捏了捏佩度脸上的软肉，“你个促狭鬼，哪儿来些笑话，专会寻人开心。”

佩度笑道：“小时候跟爹一起玩，爹爹性子诙谐，常常与我说些玩笑逗我和哥哥开心。”

浔芹很羡慕佩度，道：“佩度，看着你，我倒觉得与其生在钟鸣鼎食之家，还不如生在平凡人家，就没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了。”

“浔芹，你别这么说。你认识那么多厉害的人呢，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

浔芹叹了口气，道：“唉，认识又有什么用。谁看得起我，我又不是夫人生的。”

佩度不欲浔芹沉迷在这悲情，转移话题道：“快别想这些了，你的下半句可还没影呢。”浔芹笑道“是极，待我在想想。咱们边走边想吧。”

两人走了几步，浔芹又想起一事，问道：“佩度，我不知该不该去看看芸饰。”

佩度道：“你若想去便去，有何不可？”

浔芹道：“事情并没这么简单。我的母亲和芸饰的母亲虽是姐妹，但也有嫡庶之别，娘家人不待见我母亲。只是一家人若真断了关系也好了，偏生姨娘好强，总说没娘家人撑着，就更要受欺负了。所以时常主动交好，结果却是碰一鼻子灰。”

佩度平日里也未接触过如此复杂的家庭关系，一时间主意全无。浔芹意在交好，可赵芸饰根本不领情，佩度真想劝浔芹别委屈自己，不过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浔芹想不做就能不做的。一时间也皱起了眉头。

“算了，算了，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拿来烦你做什么。我们快走吧。”浔芹快步拉佩度回了常青苑。到门前时，只见阶前被如水的月光照着，如笼上一层轻纱，“有了！”浔芹一拍手，“清光何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