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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帮忙

“茹儿。”两人站在床边，轻轻唤了一声。

“怎么办，我还没绣完一半。我，我不绣了。被打被罚我也认了。”

浔芹有些急了“不行，咱们一举一动都是被姑姑们看在眼里的，李绣娘这次布置任务，未尝不是存了考校我们的心思，你若完不成，李绣娘心中肯定对你大大不喜。”

“可我真的不行，我绣的慢，绣的也不好，就算交上去了，不也一样不让李绣娘喜欢吗？”周茹有些自暴自弃。

佩度拍拍周茹的肩膀，道：“你实在不想绣，便歇一会儿吧。”

佩度和浔芹坐了回去，她二人的绣面已有了七分模样。

只见浔芹绣的是一只正欲起飞的花间蝶，开半翅竖立于背上，蝶的翅膀多采用长短针绣法，大翼以深浅黍黄丝线层层递进，小翼则是深木棕与深菊黄相映，蝶腹瘦长，触角灵巧，整个绣面光洁齐整，花间蝶形象栩栩如生。

佩度忍不住赞叹道：“浔芹，你的绣面真净雅。”

浔芹也去看佩度的。佩度绣的是一株熟透了的青杏。叶子用的是深苔藓绿线，鱼骨绣法，青杏用的是浅草痕青线，长短针绣法，这绣法本也平常，只是这青杏杏尖用了浅玉梅红线，乱针绣法，倒显得独具匠心，整个绣面也丰富了起来。

浔芹也由衷夸道：“这青杏绣在这浅黄色的绸子上真好看。”

佩度行了几针收了尾，道：“家中院子种的杏树快成熟了，心里想着就绣了出来。”佩度收了绷子，将自己的湘绮整齐地叠好。

浔芹也差不多绣好了，周茹心下有些着急，想起来绣一会儿，可已经耽误了这大半功夫，更绣不好了。想到此处，不禁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浔芹想着傅青荔不愿与自己同住，是周茹和佩度收留自己，如今眼看周茹这样自己却袖手旁观，心里止不住愧疚。想了想，就拿起周茹的缃绮绣了起来。

“浔芹……”佩度想要制止，“李绣娘教了咱们这么久，每个人绣法特点心中有数，要是被看出来，只怕……”

浔芹道：“没事，想必这么多绣品，李绣娘也不一定注意到。”

话已至此，佩度自然不能再说什么，三人既是一处的姐妹，她便也帮起周茹来。只见周茹的缃绮上只用阳葵橙线绣了寥寥几针，有些针紧，有些针松，针法十分混乱。浔芹看了许久，也不知该怎么接着绣。佩度道：“我看茹儿善用平针法，不如我们就用蓝鸢尾线绣一幅江水图。”

浔芹听佩度说“我们”，知她也肯帮忙，开心地点了点头，又想了想，说道：“绣了江水，这阳葵橙线刚好就似落日的影子铺在江水上。”

“你懂我的意思就好。这落日虽不成落日，但好歹有个意境。”说完，又拉起周茹，替她抹干眼泪，道：“茹儿，我们帮你这一次，你下次可不能这般任性。”

周茹见浔芹已在帮她绣湘绮，心情已好了大半。抹了抹眼泪，抽泣着点了点头。

佩度又对浔芹道：“咱们须得出些错，茹儿她……”三人在一起已有数日，浔芹和佩度都知道周茹平日里最不擅长的就是女红。浔芹懂佩度的意思，若是绣得太好，李绣娘定要起疑。

晚饭前，秀女们都把绣品递交了上去。周茹开心极了，亲切地挽着佩度和浔芹。由于今日李绣娘布置了这一任务，秀女们就只得晚饭后再去学习技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