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芹（1 / 1）

（六）浔芹

王姑姑回了房中，碧水跟进去，在一旁小心侍奉。冷不丁听王姑姑开口：“依你看如何啊？”

“姑姑可是问这届秀女人物如何？”

“嗯。”

“看着都不错，想必很好。”

“唉”，王姑姑叹气，“县令大人想从中选些美人培养，到时进献官员。”

“啊，这怕是不妥，毕竟是秀女，姑姑可是应了？”

王姑姑摇头又点头。

“季大人就不怕……？”

王姑姑无奈一笑：“怕什么，横竖咱们这个小地方就没出过什么凤凰来。比不得苏杭，就算进宫也不过宫女罢了。还不如直接讨上面的欢心来的实在。”

碧水沉默了一下“我看傅小姐可以，无论容貌，家世都是上等。”

王姑姑失笑，摇摇头“上次没跟你讲清楚，告诉你也无妨，傅老爷能不知道宫中何等残酷？不过是傅姑娘不谙世事闹着要参选罢了，傅老爷拗不过她，便允了，又怕打击她信心，就在省处早早打点好了，届时放出回家婚配。所以叫你不要同她置气，她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佩度等人累了一天，回到房中梳洗完毕后，便睡下了，只佩度躺在床上，又是辗转难眠。古人都是借月思亲，佩度今日才尝得这离愁滋味。她不免起身望着这一团銮月，但只见云层层叠叠的将月围住。佩度叹了口气，不觉落下泪来。正哀叹着，只见院子里有个清瘦的身影，佩度看着像是浔芹。轻声问了一句：“是浔芹么？”人影一惊，回过身来，正是浔芹。

“佩度，你怎么出来了？”

佩度回答道：“离家有些日子了，想家里人，睡不着。”

浔芹开口：“这也是人之常情。”

佩度痴痴地看着天空：“希望母亲和姨娘不要太过想我，父亲不要太担心我，哥哥能考上举人。”说着又拜了拜。

浔芹先是噗嗤一笑：“你倒是学起貂蝉拜月了。”随后又面色黯然，低头喃喃道：“也不知姨娘怎么样？我这般任性，她一定很生气吧。”拭了拭泪。一抬头，正见佩度担忧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暖。忙道：“我没事。”

“佩度示意浔芹坐下，两人坐在阶下谈起来“世上哪有亲娘生女儿气的呢？恐怕也想你得紧呢。”

“可是。。。。”浔芹欲言又止。最后捉过佩度的手写了几个字。

“我竟然不知你这等身份。难怪你认识那么多名门闺秀。”浔芹苦笑：“莫抬举我了，我虽是季家女儿，不过我，我是个庶出的。想必还比不得你呢。打小我就身子不好，算命的说我命不好，犯家人，幼时在乡下养了些时日。与家里人都不熟，也不懂亲近人，这样的我自然不如其他姊妹讨人喜欢。”抬头望望残月“姨娘对我很好，但我却违了她的意，她去求老爷和夫人。为我寻来了一桩婚姻，是给一家老爷做填房，姨娘说好歹是个正妻，可那位老爷嫡子嫡女都有好几位，更别提庶子，庶女了，最大的儿子也就小我一两岁，我不想嫁，偷偷瞒着她参选了。她气极了，连最后一面也不肯见我。我就匆匆离开了家里。”浔芹絮絮叨叨的讲着，佩度静静的聆听。

伴随着初春的夜风，天上的银河微动。万物静籁中，两个少女述说着心事，担忧着未定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