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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 陈怡宝学校的课上完, 回家帮段江霖收拾行李, 陪着他一起回了之前住的公寓。

在公寓简单整理了一下，他们便和吴豫奇、乔晓芸一起出门吃晚饭。

吃的是陈怡宝最喜欢的火锅。

圆形汤锅上方热气翻涌, 红油滚滚，陈怡宝先把一盘千层肚下锅。

等锅重新开的时候，段江霖和吴豫奇一前一后地离开包间, 说是去上厕所。

陈怡宝疑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念叨着：“男人也喜欢一起上厕所啊？”

乔晓芸帮着下菜, 笑了笑：“也许是太久没见，有他们的悄悄话要说吧。”

“这么神秘，还不让我们听。”

陈怡宝随口说着，没放心上，全神贯注地盯着火锅, 等着锅开了夹东西吃。

火锅店角落的卫生间, 段江霖一面洗手一面问吴豫奇：“今天我见过严教授了。出国的事……你怎么考虑？”

吴豫奇叹气：“我还没跟晓芸说，不知道怎么开口。你知道，我和她是相亲认识的, 就是以结婚为目的。这次出国，没有两三年是回不来的。”

段江霖沉默着, 关了水龙头的水。

他对陈怡宝也开不了口。

吴豫奇问：“你怎么打算？”

段江霖没想好，回答不出来。

重新回到包间, 陈怡宝已经开吃了, 穿着一件高领毛衣的她, 额上沁出一层薄汗，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段江霖微微笑着，坐回她身边，给她开了一瓶椰子汁。

陈怡宝转头，笑着问：“悄悄话说完啦？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还特意跑到外面去说。”

段江霖和吴豫奇的眼神碰了碰。

段江霖说：“哪有什么悄悄话，只是上个厕所。”

“就是，我们之间可纯洁了。”

吴豫奇哈哈笑，陈怡宝和乔晓芸也跟着笑，没觉察出什么。

今天是圣诞节，火锅吃完，吴豫奇和乔晓芸过二人世界去了，陈怡宝就跟段江霖一块在街上随意散着步。

陈怡宝挽着段江霖的手臂，走走看看，晚间的冷风吹来，吹散不少他们身上的火锅味。

街上彩灯闪烁，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悦。

陈怡宝走得累了，就把段江霖拽进一家甜品店，点了一个绵绵冰。

她用勺子一勺一勺地舀着绵绵冰送进嘴巴里，不自觉地观察着段江霖的表情。快吃到一半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小段，你怎么了？”

一直在出神的段江霖清了下嗓子，没事般地说：“没啊，没怎么。”

“还说没有，你明明就在想事情，连我在吃什么都没发现。”

陈怡宝这么一说，段江霖才看到桌上已经被消灭一半的绵绵冰，眉头一皱，将它端到了自己面前。

不容反抗的语气：“不许吃了，这么冷的天，肚子吃坏了怎么办。胆子大了，竟然背着我点这个。”

“……我明明是当着你的面点的，也正大光明地当着你的面吃。”陈怡宝撇撇嘴，“你还不承认你在想事情。”

段江霖：“……”

“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们好不容易过个节约个会，你别这么三心二意的嘛。”

段江霖垂眸思索良久，最后动手扯了扯衬衫领口，抬眸，对上陈怡宝亮晶晶的眼睛。

他说：“确实有事。”

陈怡宝的心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今天见了严教授。”

“我知道啊，你跟我说过了。”

“我们的实验室关闭了。”

段江霖说的还算平静，陈怡宝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她问：“关闭了？什么意思？”

“因为我那次的意外，学校怕再出什么事给学校带来不好的影响，就暂时停了实验室的工作。”

陈怡宝以为段江霖是因为这件事而一直心不在焉，就劝他道：“没事的，你也说了，只是暂时的嘛。”

段江霖摇摇头，手掌覆盖在陈怡宝放在桌上的手背上，掌心温热地贴着她的皮肤，说：“其实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明年我博士读完，可能会和阿奇一块出国。国外有个项目，严教授举荐了我们俩去。”

段江霖的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陈怡宝也听得很清楚，可是她却用了好长时间来消化这句话的意思。

待明白过来后，她低声喃喃：“已经决定了啊……”

段江霖怕她误会，连忙解释：“没有，还没决定，只是可能。因为一直想着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所以这一路心不在焉的。”

陈怡宝从段江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接着拿起勺子，把那碗绵绵冰端回到自己面前，开始一大勺一大勺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