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 / 2)
祝筠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倒还是昨日穿着的那一身,但是已经是非常干燥清爽的了。云奚就坐在她的床前,合着眼睛倚靠着墙壁,眼底一团碍眼的青,显然又是守了她一夜。
祝筠轻轻坐起,缓缓穿上了晾在一旁的外衫。再偏头看云奚,他果然已经醒了。甚至还向着她跪了下去∶“属下无礼,私自解下了寨主的外衫,还请寨主责罚。”
“这有什么好责罚的,你不也是为我好吗。”祝筠扶他起来,道∶“只是以后不必为了这样的事而耗费内力……五年前,你伤的不轻。”
“可是已经过去五年了,云奚身上的疤痕,都已经淡去了。”云奚似有深意的笑笑,又继续说道∶“而且,若是寨主因为身着湿衣而着凉,岂非云奚的失职。程大夫……可是要回来了。”
“阿谨也不会说你腰身,她腰身找我的麻烦。腰身身说着,腰身人送了早饭进来腰腰身住又要行礼告退的云奚,道∶“一起吃吧,近日寨子里也没什么事,吃过了早饭就好好休息会儿,等过了午时,我再叫你。”
“哪里敢劳烦寨主叫我呢。”既然她留了自己,云奚便也没有再推辞,便大大方方的坐下来陪她一起吃早饭了。自从五年前的事之后爷爷服下爷爷尘,便总是困于时常发作的后遗症之中。后来程大夫上了山,情况才有所缓解。像这样安安静静的与她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吃饭,好像还是年少时的事。
然而这多饭到底是没有安安静静的吃完,门外的嘈杂声让刚说完“近日寨子里没有什么事”的祝筠有些闹心,便扔了筷子推门问∶“吵吵嚷嚷的什么事?不知道我正在吃饭吗?”
“寨主恕罪,是陆公子又跑出来了。小的们这就把他给抓回去。”一个也不过二十几岁的男人从不远处的那一片嘈杂中跑过来,对着祝筠跪下,有些战战兢兢的解释道。
听他说是陆公子跑出来了,祝筠的火气也就消了。毕竟这位陆公子,也是她自己带进寨子里来的。虽说他本人似乎不太愿意,总想着逃跑,她却是不舍得他离开呢。想着自己也有些时日没去看他了,如今他又刚好跑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里,便对还跪着的那个人说∶“去吧,别伤着他。抓住了也不必急着送回去,先把他带过来见我。”
“是。”那人领了命,连忙站起来往还在吵吵嚷嚷的地方跑了过去。
祝筠是个闲不住的,虽然身为束龙寨的寨主,可仗着有云奚这么个比她还要负责的心腹,便总是下山四处游玩。这位陆公子,便是两年前她无意中在山下看见的带回来的。他是会些武的,当时不知在玄虚山附近找什么,祝筠看见他的眉眼,就仿佛被勾了魂儿一般,怎么也看不够。若非这几日忘尘的后遗症发作得有些厉害,她早就去看他了。他被关着的地方也离她的住处不远,只是特意给他安了个玄铁制的门锁,没想到他还能逃出来。
云奚不知何时也跑到那片吵吵嚷嚷的地方去了,以他的身手,很快就把这位陆公子反剪着手带了过来。这两年里,他看着比当初要瘦了些,可这白玉似的面,剑锋一样的眉,即使含满了愤怒也明朗又清澈的眼眸,倒是不比两年前失色半分。
祝筠轻轻摸了摸他的面颊,完全不理会他厌恶的神色,语调都比平时温柔了许多∶“陆离,侍候你的人对你不好吗?你怎么越来越瘦了。这样下去,怕是就不好看了。”
陆离把脸偏向一边,仿佛看着她都是一件令他恶心至极的事。悲哀的是他却一点都躲不开她的触碰,更是如同她的玩物一般,被她圈禁在这高耸的玄虚山上。
祝筠把他的脸强行掰过来,手上骤然加大的力气几乎都在他下巴上掐出一个紫红色的指印来。她盯着他清凉的、布满厌恶的眼眸,温柔的声音隐隐带了几分阴冷∶“为什么总想着逃跑,我待你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