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2 / 2）

芹菜丝挑完了，秦可说：“好吧。”

春天好像真的悄无声息地来了，花色由淡换成了艳的，迎着午后有温度的阳光摇摆。门口正中一条鹅卵石大道亮晶晶，两侧的草坪有了绿意，各居一侧的两座喷泉汩汩地送来水气。

从秦家大门到门口间还有好一段距离，秦可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门口。沈伯在门口候着，贝贝乖乖地立在一旁，身上穿了件绿衣服。

进屋后，家里的佣人端来两杯水。沈伯一早和家政助理一同把秦可的行李收拾好了，几个行李箱放在客厅的一角。秦可没什么吩咐的，他便退下了。

贝贝很兴奋，尾巴以极大的频率摇动，克制而又热情地蹭秦可放在它头上的手。不像是几天没见，倒像是分别了好几年。

那阵劲儿过去后，秦可低头贴在它耳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贝贝呜了声，径直走到顾北清旁边，仰头与他对视，右手举了起来。

顾北清同样用右手握住摇了摇，不明所以地用眼神表达疑惑。

“喜欢你。”秦可抱着抱枕倒在沙发上笑。贝贝的肉垫子很软，上面覆着一层软毛，顾北清不自知地握紧。

“我跟它说，喜欢你的话就跟你握手。”秦可咬着一截牛轧糖含含糊糊地说，“看吧，它喜欢你。”

牛轧糖是刚做好端上来的，整齐地码在骨瓷碟里。顾北清松开手，贝贝重新立在一旁。

他喜欢看秦可笑，不代表他喜欢失控的，抓不住的感觉。秦可见人面色不虞，换了个话题：“上次你来没带你参观一下，这次补上呗。”

上次来，秦可爷爷去世，几方在客厅拉锯，战火味浓得呛鼻，谈何参观。

过去不过几十天，顾北清心软了一下，他不应该给秦可情感负担。

秦可的不爱运动体现在方方面面，其一是在家里使用代步器。顾北清和贝贝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一人一狗，像两个保镖。

主楼和几栋副楼外的花园顾北清自己逛过，地下酒窑他没多大兴趣，秦可便带着人在主楼瞎转。

房间多，秦可有私心，只带着人往跟自己有关的去。

大收藏室。全是秦可多年练字画画的作品，从不成形，不像样到虚淡散远。

“大收藏室呢，放的是我的东西。其他几个放着些杂七杂八的字画。”走廊挂着些不需要怎么上心保存的。秦可指着一幅字说，“我那时候跟你现在写得一样丑。”

顾北清不近视，看了落款差点吐血，他记得秦可的生日，那是秦可六岁的字。

琴房。中央是一台斯坦梅尔，墙上挂着支长笛，一角放着把二胡。顾北清指着那把二胡，多少有点慰藉道：“我也会拉二胡。”

不同于秦可的雅，他琴棋书画只懂得皮毛。之所以会拉二胡，还是因为小时候过于沉迷跆拳道和马术，天天和何亦然瞎闹，柳瑶让他学门乐器平衡一下。

秦可坐在琴凳上，打开琴盖，向顾北清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弹月亮代表我的心，顾北清很快就能跟上。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月亮代表我的心...

月亮，油画里的朦胧圆月，是秦可摇摆不定的真心吗？顾北清以为人在借曲传情，殊不知只是秦可摸不准他的水平，随便挑了首简单的。

一曲终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在沉默中变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