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2 / 2）

可可，新年快乐，快高长大。

第二天早上秦可起来，深感所有快乐必须付出代价是永恒不变的真理。昨晚玩得很开心，他睡得很好，代价是早上一醒来发现自己喉咙痛到发声都困难，连鼻子也塞了。他试着深呼吸，觉得自己像只河马。

昏昏沉沉地洗漱，打电话给沈伯简述了一下情况，下楼坐在餐桌前时秦可还没醒透。他不常生病，生起病来又真的是病去如抽丝，这次重感冒来势汹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等顾志刚和柳瑶都下楼了，他又向他们交待了一番，何时回秦宅，何时回来云云。昨天还健康精神的孩子今天就病恹恹的，柳瑶心疼得不行，直怪顾北清不懂事，玩起来也不知道照顾秦可，让他受冻感冒，又挽留秦可，要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秦可忙说不关顾北清事，是他自己贪玩，留在这怕传染给别人，好不容易才安慰好柳瑶。

吃完早餐后，秦家的司机也到了。秦可上车后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想来想去才发觉顾北清今早都没露过面。

没露过面的人早就醒了，心跟头发一样乱。秦可像个有很多谜底的谜，他猜中一个，还有更多个潜藏着的等他发掘。

他一开始就对秦可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兴趣，然而直到昨晚，他才意识到自己对秦可的兴趣可能已经踩在警戒线上了。

他想了解和秦可有关的一切。

想了就去做，顾北清下楼，扫了一圈没看见秦可，只见顾志刚和柳瑶在客厅看报纸，脱口就问：“爸妈早上好，可可呢？还没起床吗？”

柳瑶收好手里的报纸，埋怨道：“你这个做哥哥的真是，可可一早起来感冒了，刚刚才走，玩归玩，怎么...”顾志刚把报纸折好，轻声安慰她：“可可和北清都不小了，别太偏心。”

顾北清只抓住了感冒两个字，话也没回，拉开椅子坐下来给秦可发微信：“严重吗？”他本来想过几天和秦可一起去日本给姥姥姥爷拜年，没想到还没约上人就病倒了。

两个女儿都结婚后，老夫妇在芦屋市定居，原先每年还回几次国，在中国过年。十年前那场车祸过后，老人家痛失爱女，不愿再回祖宅触景感伤，加之费媛身体素质每况愈下，舟车劳顿能免则免，便很少回国。

顾北清每年寒假都会去日本待上一段时间。他的高尔夫还是柳流琛在鸣尾俱乐部手把手教的，柳流琛身体还好的时候爷孙两经常一同出游，动辄开几小时的车去长野滑雪。

近年医生要求柳流琛静养，又有多多禁忌，顾北清的活动范围大大缩小，成日陪着二老在家插花下棋，偶尔出门，要么是去宝冢大剧院，要么是到山里的寺庙去，闷得很。

他想约上秦可，除了能预见二老肯定会高兴，还带了点说不上来的小心思。

那边回道：“头有点疼，喉咙也痛，不是很舒服。”接着发了昨晚的照片过来，先是几张糊掉的烟花，最后是两人的合照，也是唯一一张没糊的照片。

看着屏幕上唇红齿白，笑意盈盈的秦可，又联想到此时病着的人，顾北清的负罪感瞬时被激发。秦可不需要他做些什么，他又不会安慰人，想了半天，写了又删，发了句：“多喝热水多睡觉。”

秦可倒是回得又快又短：“好。”

对方不在，顾北清在家也是闲着，不如换个地方闲，他一边吃刚端上的早餐，一边直接订了明天飞日本的机票。下午再去给爷爷奶奶拜年，刚刚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