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1 / 2）

顾志刚每年都往家里订烟花，然而顾北清早就对放烟花丧失兴趣了，每年堆在地下室里的烟花大多都被何亦然拿去造了。

两人本来都在沙发上坐着，顾北清说完起身，顺带揉了揉秦可的头发：“走，带你放烟花。”

秦可跟着起身，两人去地下室把烟花搬出来。他喜欢跟顾北清待在一起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够轻松。一方面两人知识储备差不多，什么都能聊，另一方面他无须再在琐碎的事情上费心思、做选择。他足够信任顾北清并享受这种感觉。

站在庭院的草坪上，顾北清把烟花摆好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塞给秦可。一个刻了字的都彭，不像是在家里随便拿的东西。

秦可左手插兜、右手开盖、拨动滚轮，在火苗上方看顾北清，好奇道：“你抽烟？”顾北清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小孩，但秦可实在想象不出顾北清抽烟的样子。

顾北清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比秦可高半个头，垂着眼看秦可，又什么都不说。秦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便把盖子打下去，后悔自己问了个破坏气氛的蠢问题。

“偶尔，平时不怎么抽。”顾北清开口，出乎意料地带着点坦白罪行的小孩口吻，“我没瘾，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都不碰。”

秦可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在他看来吸烟与否不过是个人选择，跟吃不吃香菜没什么区别。

不过顾北清说话越来越怪倒是真的，联想到闻到过几次的顾北清身上清爽的柑橘罗勒味，加之顾北清看上去心情不错，秦可再次发问：“你是抽水果烟吗？我有闻到过柑橘味。”“不是。”顾北清从他手里抽出打火机晃了晃，“你还放不放烟花了？”

放，当然放。秦可拿过打火机蹲下点燃引线，一点着就跑得远远的，和顾北清并肩靠在墙壁上抬头欣赏那些人造的璀璨。隔壁何亦然闻声打开窗，先是看烟花，看完了才向楼下的两个人挥手大喊：“新年快乐呀！”

顾北清直接无视了他，秦可则体贴地在微信给何亦然回了句新年快乐，然后循环操作点燃引线、跑、抬头看这一流程。他的兴奋溢了出来，脸被风吹得红扑扑地，很生动的样子。

再一次跑回顾北清旁边的时候，秦可有点不好意思：“这是我第一次放烟花埃，没想到这么好玩。”“嗯。”顾北清伸手理秦可的衣领，漫不经心地说，“慢慢来。”

前言不搭后语，秦可没听懂，转过头对上顾北清的眼睛，下巴恰好搭在对方手上，他疑惑道：“你说什么？”

还有很多值得经历的事情，我们来日方长。

顾北清抽回手耸肩道：“没说什么，我让你别跑太急，小心摔跤。”秦可不以为意，最后索性躺在草地上，指使顾北清去放。没想到顾北清一次点燃了全部烟花，跟着躺在了他旁边。

漆黑的夜空被银白、淡紫、菊青的光照得很亮。火束升天，开成绚丽的花，再散成荧荧的星星坠下来。秦可伸手去接，又觉得自己傻，吃吃地笑了起来。

顾北清坐起来回身看他。这个人不笑的时候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贵小少爷，笑起来又甜又乖，两个酒窝还一深一浅的。

他忍不住把食指搭在秦可的酒窝上，对上不解的人，一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关心道：“你冷吗？”一边轻轻地戳那寸柔软的皮肤。

秦可也坐起身，避开他的手，敷衍道：“还行吧，不太冷。”烟花已经落尽了，秦可掏出手机一看，还差两分钟十二点。他站起来，又把顾北清拉起来，问顾北清：“我们拍张照片吧？” 顾北清点点头，嗯了一声。

秦可平时不怎么照相，也不喜欢自拍。打开前置摄像头就邀请顾北清入镜，好在两人长得够好。秦可拿着手机，顾北清站在他身后，两人头靠着头。

快门摁下的同时屏幕上的11:59变成12:00，顾北清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