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山路夜宿农舍(1 / 2)
不敢往鑫安镇的方向走,夜里太黑,苏飞背着牡丹走了很久,感到体力消耗有些大了,忽见前方有光亮。二人眸光闪亮,牡丹露出笑颜:“苏大哥,前面有人家!”
农舍的主人是一个青年男人,打开半边门,被一张恐怖的面具吓得脸色铁青,萧牡丹赶紧从苏飞背后钻出脑袋:“大哥,我们不是坏人,路过这里,想借宿一晚,可以吗?”
男子见牡丹眉清目秀,面目和善,可看到苏飞的时候,又心生疑虑:“你们是南火族人吗?”
萧牡丹正要回答,苏飞抢话道:“我们夫妻是东木族人,请勿害怕,我只是因为相貌丑,才戴了面具。”
“你们进来吧。”男人打开门。进入屋子,一个女人从卧房走出,见有外人,疑惑地看着丈夫。
男人解释说道:“他们夫妻二人想要借宿一晚。”顺便问了一声:“孩儿睡着了吗?”
“嗯。”妇女目光转为柔和,拿了两套干衣服,对二人道:“请二位跟我来。”领进旁边一间小屋。
点燃油灯,可看到房中有一张草垫作床,其他什么摆设也没有,极为贫困。女人友善说道:“条件简陋,二位将就着住。”把衣服放在床上,“这是我跟我夫君的衣服,你们凑合穿一穿,把湿衣服换一换。”
“多谢姑娘。”苏飞道。
妇女离开后,苏飞扶着牡丹坐到床上。异常安静的环境,一时无言。
“苏大哥,你为何说我们是夫妻呢?”牡丹有些羞怯地埋怨。
苏飞解释:“他们是三口人家,我这样说他们感到亲近,才会让我们住下。”
“你还说我们是东木人,你早知道他们是三口人,且还是东木族?”
“敲门前,我看到屋外晾晒的蓑衣斗笠,劳作工具,都是双份,还有孩童的雨靴。”苏飞解释说,“门口有菖蒲。在南火族,夏天挂菖蒲,除燥湿,在东木族,谷雨挂菖蒲,驱虫邪。”
牡丹佩服苏飞观察入微,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要怎么睡呢?只有一张小草床,一床被子,地面潮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苏飞仿似知道她心里所想,说道:“我出去一会儿,你先睡吧。我把门掩着,一会儿自己进来。”拿了那套男装往外走。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话没说完他已经出去了。牡丹换好干衣服,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不一会儿,苏飞进来,手里拿着一颗草。
牡丹起身:“你拿的是什么?”
“鱼腥草。”苏飞把手里的草撕碎,“这个草药有消肿的功效,先前在屋外看到,便去摘了些来给你治伤。”把撕好的药放入牡丹手中。
牡丹见细雨把他的头发又打湿了,换好的衣服也被头发濡湿,一时感动,不想辜负他的心意,掀开裙角露出脚踝,忍着疼敷药草,敷好后道:“苏大哥,你过来坐坐吧。不如咱们别睡了,聊聊天。”
苏飞应邀坐到床上。聊着聊着,牡丹的大眼睛逐渐蒙上一层睡意,靠着苏飞的肩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苏菲靠墙站着,正自闭目养神。雨停了,窗外洒下一缕阳光。他就站在阳光下,这么静静地,守护了她一晚上。
“开饭咯!”妇女的声音,异常甜美。见二人走出卧房,招呼他们过来吃早餐。休息了一晚,牡丹的脚也好多了,可以自行走动。一个四五岁小孩儿跑出来,嘴甜地叫着:“叔叔阿姨好!”
“你好。”牡丹笑道,“真可爱的孩子。”
四人边吃边聊开起来。
那男人冲苏飞问道:“你们也是逃难到此处的吗?”
苏飞点头:“从东州来,途中同家人走失了。”
男人叹道:“哎,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日子本就清苦,一遇战乱,根本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这鑫安镇,过来好多东木人。这儿的地头老大,尤其以伞罗派为首,把咱们抓去做奴隶,干重活,干不好,就活活打死。我跟妻儿三人,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觅得这一方山林破屋。”
牡丹听得他们的遭遇,气道:“我一定会惩治那些仗势欺人的恶人,给良善之辈讨个公道。”
“小姑娘,种族恩怨积存数百年,不是惩罚几个恶人就能消除的。”男人流露出怨愤情绪,“从前的北水国,现在的南火国,哪一个管过我们的死活?”
妇女望着夫君,吃过的苦尽皆浮现眼前。男人冲妻子长叹:“江山换主,尽是权势之争,苦的是我们平头百姓啊!”
牡丹跟随着哀叹世道不公,妇女道:“我们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你们瞧,这稀粥里的几粒米,已经是最后的粮食了。”
“姐姐,仅剩的粮食,你们却还用来招待我们。”牡丹感动,也很痛心。
“都是同族人,理应相互帮助。”妇女拍了拍她的手。
聊了半天,男人发现苏飞一直没动筷子:“公子可是嫌粥饭简单,难以入口?”
苏飞摇头:“不是,这很好。我去外面吃。”起身,端着碗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