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欢喜我心忧（1 / 2）

夜深了，星月楼客房亮着灯，今夜的客栈旅人，一夜无眠。

萧牡丹在尹临风房中照看了一阵，眼看已经深夜，准备要走，被尹临风拉住：“师妹，不要走，今晚陪我好吗？”

“不可以，大师兄。”牡丹道，“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就一晚？”他握紧她的手，不松开。

牡丹摇头叹道：“我不想传出不好听的流言，损了剑云的颜面。”

“呵呵。”尹临风突然变了嗓音，通红的双眼，布满血丝，“我已经如此卑微地求你，甚至不在乎你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你还要我怎样？”

听得这话，她的眉头不禁锁起。

尹临风声音嘶哑地说道：“我那么努力，想要出人头地，我已经做得很好了，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已经看到重伤的魔头，却被海沧门抢先。上天总跟他开玩笑，让他眼睁睁看着猎物落于他人之手。女人也好，名位也好，都是到了唾手可得的地步，最终失之交臂，命运何其不公！忽而狂笑起来，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大师兄。”牡丹唤道，“你还好吗？”

尹临风逐渐收敛，凄迷地望着这个想要却又不敢要的女人，牵动唇角肌肉：“你说说，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

这是他第一次在牡丹面前露出卑微的姿态，放下骄傲，坦诚自己的内心。这样的尹临风，让牡丹觉得真实。真实得是一个可以触碰的人，而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只能远观的“青衣剑侠”。

“你很好，很优秀，师兄。”一句话触碰了柔软心弦。

“师妹，离开将军府，跟我回晋山，好不好？”

……

“我爱你很久了，我想娶你为妻。”临风认真道。

牡丹终是笑了：“好。”

天明。

天光惨白，飘起细雪。南镇所有客栈彻夜喧哗。

投栈的人大都挂了彩，部分人追杀未果返回，掌柜的忙得不可开交。铁托庄后山人影稀疏，是落在后面的武林人士。山鸟飞回，一切恢复了平静。

楚越缓缓睁开双眼，想要伸一个大大的懒腰，牵动伤口，才想起昨个儿受了重伤，迷迷糊糊间，有个人一直在照顾他。他左顾右盼，人呢？看来是自己做梦了，孑然一身，从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正想着，只见李剑云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吃点东西吧。” 他关上房门，把粥放到床头几案上。

肚子早饿得骨碌直叫，楚越伸手拿碗，又疼得“啊啊”叫唤，李剑云便坐在床边喂他吃。楚越边吃，边偷瞅他，发现他眼睛又黑又肿，知道昨日确是他不眠不休地照顾自己。

快速把粥解决，楚越摸了摸肚子：“吃饱了。”故意提高嗓音，显得自己精神十足：“好了，你休息一下吧，我自己可以。”他往里挪出一个位子。

李剑云道：“我去牡丹房中住，不便再挤着你。”

“好，去吧。”

等李剑云离开，楚越望着门的方向好一会儿。他第一次没有完成义父交与的任务，丢下义兄，相救萧牡丹。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如此看重对李剑云的承诺。是不是久戴脸谱，照镜子的时候，就会以为那就是自己的模样？装惯了糊涂，就会忘了在应该清醒的时候，如何清醒。恐怕，只有分开，他才能找回当初那个自己。

李剑云来到房间，牡丹还在熟睡。想到她一晚上也是跑上跑下，忙着煎药打杂，心中甚怜，蹲在床旁，静静观她。如果不是楚越相护，这个眉目静好的女子，是否就此香消玉殒。突然好想伸手抚摸她的脸蛋儿，又怕把她弄醒，便只是这样子瞧着。

细雪，美女，胭脂香，黑暗后的黎明，绽放着劫后余生的光彩，氛围好到极致，他在女人的额上轻轻一吻。

睡梦中，牡丹微微动了动，感到面前有人，睁开双眼，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