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山河方寸之间(2 / 2)
时间流淌,棋子起起落落,他打了一个哈欠。
“你不布局,就会落进我的圈套。”萧牡丹不依不饶给他灌输从师父那儿学到的棋道。
“我有自己的走法。”剑云落子。
三局下来,牡丹都赢了,扬眉道:“我看你根本不懂下棋。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谋划棋局?”
剑云指了指棋盘道:“你看这些方格,像不像一张大网,总有被束缚的感觉?”
“这叫规矩。”牡丹道。
他又指着纵横交错的小点:“这儿一共有三百六十一个小点,第一子就有三百六十一个位置走法,第二子对方占了一个位置,第三子还有三百五十九个摆法。光起手两棋的组合变化,就有十万多种,更别说整个棋盘了。”
“你这是什么道理?”牡丹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算的,再说,算这些有什么用。
剑云道:“世间万物变化无穷。唯变,才能让对手出其不意。若心中有所谋划,万一被人看穿了呢?”
“你说得我头都昏了。”牡丹道,“反正我赢了,说明你的道理行不通。”
李剑云也不继续说了,本来就不是值得争论的事。不过下了三局,他每一次都能很快猜出她的意图。所以才不偏不倚,投怀送抱般落子到圈套里,让她爽。一开始她就说过下棋的目的,在师父手上没赢,不就是想能赢个几盘吗?
赢了棋局,牡丹满意地梳洗一番,开始收拾包袱,准备明日启程回帝都。
李剑云道:“若舍不得,就多呆两日。”
萧牡丹想了想:“算了,总是要离开的。你在这儿不被待见,我怕再闹出什么事儿。”
牡丹为他着想,还是令他感到一些暖意。
剑云回顾这两天发生的事,道:“他们对待我就如初见时,你对我一样。因为我,你和意中人无法相守一生。”
“不关你事。”牡丹神色陡然黯淡,“我跟他有缘无分。”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情绪落差。想必她的大师兄,在她心中的地位,无比重要。
“既是这样,我以后便不再提,以免你难过。”
帝都,纷舞楼。
蛰伏暗夜的杀手,如今正撅着屁股,像一只黑色的公鸡,趴在纷舞楼房顶。找了个极好位置,揭开一块瓦片,窥探姑娘闺房。
房中女子准备沐浴,随着脱衣的动作,雪白胜雪的肌肤一点一点暴露。楚越见之屏气凝神,心跳加速,喉结攒动,口水下咽。
裸露的后背暴露在明亮的烛光中,就要转过身来。楚越瞪大了双眼,感到有鼻血流出,用蒙面的黑布擦了擦。
砰砰砰。敲门声响,悦悦在门外道:“圣女,苏教主来了。”
“真的吗?”妙灵迅速穿戴整齐,用一方面纱遮盖了惊喜的面容。
雪教教主?楚越也听到悦悦的话。
以为要享受一番眼福,楚越正心神迤逦,忽听教主二字,顿时筋络绷紧,毛骨发寒。真是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雪教,屠红虚派、清水门、圣门满门,成为三门四派乃至整个中州武林的大敌,也是南火皇重点调查的对象。
“妙灵见过苏教主。”女人声音酥柔,令人骨头发软,“教主请坐。”
被唤作教主的男人,穿着玄色长袍,手持一把佩剑,脸上戴着阴森恐怖的白玉面具。除了眼睛,整张脸都覆盖在面具下。
“日夜兼程此时方到,打搅圣女了。”嘴也盖在面具下,声音被阻隔,有点含糊不清。
“不打搅,时辰尚早。”妙灵道,“我让悦悦给教主安排住处。”
“不急,此行来帝都,有要事请圣女相助。”男人开门见山。
妙灵道:“苏教主请讲。”
“实不相瞒,是为寻人。”
“男人还是女人?”妙灵问。
“男人。”
“寻男人不难。”妙灵道,“三日后是纷舞楼一年一度的舞会,上至王公贵胄,下至匹夫平民,都有收到纷舞楼的邀请函。教主到时可留意所寻之人,是否在其中。”
“舞会。”男人斟酌,“看看无妨。”
妙灵闻言欣喜:“妙灵诚邀教主参加舞会。加入其中,更能看得真切。”她知以他冷漠的个性,断不会应允。可她还是大胆开口相邀,不想错过与他共舞的机会。
“就由圣女安排吧。”男人回答。
妙灵惊喜,一双秋波眼眸光彩照人:“好!”
见不惯痴男怨女,楚越不屑地撇嘴。
嘭!
只听门开之声,男人已经不在房中,站到了纷舞楼楼顶。
电光火石的一瞬,楚越如一条闪电壁虎,倏溜钻到屋檐下的横梁间。刚好惊动了横梁上的猫咪,猫咪蹿到房顶。
妙灵迎出房门,只见男人从屋顶跃下:“原来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