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颗栗子（2 / 2）

审讯室内，纪林林的痛哭并没有结束，眼泪鼻涕和着不停地往下流，但司齐的表情却保持冷静，看来他的想法与莫许相同。

“别装了！”

司齐的话音刚落，纪林林哭得更厉害了，她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哇哇大哭，还伴随着肢体动作，在空荡的审讯室里诡异的手舞足蹈，连桌子椅子都被她踹得东倒西歪。

这模样究竟是犯病还是毒瘾发作？司齐根本来不及想，当务之急是稳定住纪林林的情绪。

他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纪林林按在座位上，她的身体虽然不能动了，可头却还在剧烈的摇晃，突然，纪林林歪着头狠狠地咬住司齐不放，此刻的纪林林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个发了疯的野兽。

“你们还不快来帮忙！”

司齐一边尽力控制纪林林一边朝着双向镜大吼，自己和纪林林的动作透过镜子一目了然的呈现在司齐的眼里，一个面目狰狞，一个拼命求助，自己成了那个害怕受伤的弱者，气氛变得阴森恐怖。

忽然，镜子中一个发光点吸引了司齐的注意。

这时几名警察也终于冲到审讯室控制住了纪林林。

“队长，我们先把纪林林送回疗养院吧！”

莫许看着司齐左手被咬的血印，紧张地提议。

“不，等一下！”

不顾同事们疑惑的劝阻，司齐凑近纪林林，终于找到那个发光点，是纪林林脖子上那根挂着六芒星的吊坠，六芒星镶满了钻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纪林林，这个钻石是你爸爸送的吧？”

司齐拿着项链，试探性地发问，但纪林林显然听不见他说的话，反倒十分抗拒司齐碰触那条项链，挣扎得更厉害了，要不是莫许拦着，纪林林差点又咬了司齐一口。

“队长，现在她这个状态是审不出什么的！我们还是快把她送到医院吧！”

莫许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纪林林，司齐却在此时捡起了地上的材料，不停地翻弄着，急得莫许直跳脚。

“林林？”

司齐突然转变语气，异常温柔地呼唤着纪林林的名字，这让所有人都感到疑惑。

“林林，我是爸爸，我是纪杰啊。”

“队长！……”

气氛渐渐变得诡异，莫许试图打断司齐却被他一个眼神拦了下来，莫许回头，纪林林居然面带疑惑的安静了下来。

过了几秒，司齐张开双臂，示意放开纪林林，大家狐疑地慢慢松手，纪林林居然真的维持着刚刚被控制住时扭曲的坐姿一动不动。

司齐走近纪林林，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大家不要出声，而他却慢慢地、慢慢地抱住了纪林林。

起初纪林林还挣扎了一下，但司齐轻柔地耳语立刻让她安静了。

“林林……宝贝……我是爸爸啊，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爱你的爸爸啊……”

司齐不断的呼唤，像唤出了纪林林另一个人格，她泪水默默地掉下，却不像刚才一般疯狂。

“林林，有什么委屈跟爸爸说，爸爸永远是最爱你的，你不会失去我……”

司齐一边抚摸着纪林林的背，一边一遍一遍地安抚着，许久，终于纪林林开口了。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几名警察站在一旁面面相觑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爸爸，对不起，我不该总让你生气，你回来好不好，你一直呆在我身边好不好，你一直爱林林好不好……”

纪林林用近乎哀求的口吻向“养父”讨要着爱意，手臂越抱越紧，让司齐都快喘不过气来。

小陈看着眼前这一幕，差点又掉下泪来，这次连莫许的眼眶都湿润了。

“好好好，林林，我一直爱你，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走了。”

不管司齐安抚多少遍，纪林林都不愿放手，她死死的抱住司齐，一遍又一遍地哀求。

“那爸爸还给林林买好吃的吗？”

“当然，爸爸每天都给林林买好吃的。”

“那爸爸还会给林林洗头吗？”

“当然，爸爸最喜欢给林林洗头了。”

“那爸爸还跟林林一起睡觉吗？”

“……”

莫许准备抹眼泪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环顾四周，向同事们投出疑惑的眼神，却发现大家的表情都僵住了。

只有司齐像是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他扫视着大家的表情，沉思了一会儿。

“当然，爸爸会跟你睡觉，会抚摸你的身体，就像以前一样……”

司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皱起了眉头，却又不甘轻举妄动，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着纪林林的回答。

“嗯，就像以前那样。”

纪林林说完，司齐立刻收回自己的手，不自觉地退了好几步，像在躲避一场瘟疫。

“其他人把她带到医院，莫许和小陈留下整理口供！”

“……”

眼看着一脸疑惑的纪林林快要恢复发狂的状态，大家还没从刚刚的震撼中走出来，司齐加大的音量。

“听到没有！”

“听到了！是！队长！”

“是！”

……

*

纪林林被押走后，司齐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像虚脱了一般。

“队长。”

“嗯？”

“你是怎么知道……”

小陈说不出口的话司齐立马就明白了。

“上次甘栗说纪林林对纪杰有着异乎寻常的控制欲。”

“这我记得，但是谁会想到那去啊！”

司齐拿起资料，快速翻了几页，找到纪林林的微信截图，在纪杰的头像旁画了个圈，她对纪杰的备注是一颗心。

“一般情况下，大家只会对和自己有亲密关系的伴侣设这样的备注，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所以不如趁纪林林发病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