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颗栗子（2 / 2）

甘栗无奈地笑笑，在她看来司齐未免也太过单纯，很多事说出来是一个样，而身处那个环境或许他会做出更出格的事吧？

司齐却只在惊讶发生了这样的事甘栗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我很相信纪杰，他把我安排在他的酒吧打工，也给我安排了一个很好的单人宿舍，那段时间我过得很快乐，我抛弃了我的家庭，我不再是什么富家千金，我不再感到疲惫。直到……”

“直到什么？”

司齐紧张地盯着甘栗，他不知道从这个女人口中还会听到多少不堪入耳的内容。

“直到纪林林回来。”

“纪林林是纪杰的女儿？”

甘栗点了点头：“是他的继女，纪杰和妻子结婚没多久那女人便拿着钱跑了，扔下了纪杰和纪林林相依为命，纪林林是他前妻带来的孩子，虽不是亲生的，纪杰却待她比亲生的还好，从纪林林主动要求更改姓氏就能看出来。他独自抚养纪林林长大。那时候纪林林还不知道我和纪杰的关系，她与我同龄，一直在学校寄宿，初三毕业那个暑假她回到家，在纪杰的酒吧帮忙。”

“所以纪林林那个暑假和你一起在酒吧工作？”

“对，纪林林来的时候我很害怕，我怕她知道我和纪杰的关系会把我赶出酒吧，所以我们一直瞒着她，因为我和纪林林年纪相仿，她甚至把我当成了她的闺蜜，我们经常彻夜长谈，她会不停重复说她在学校里发生的小事，还会说她的爸爸虽然平时在酒吧那么凶巴巴的，私底下很好玩很温柔，叫我不要害怕纪杰……她是个很可爱很单纯的女孩，每次谈话内容在我看来都无知的好笑，但是我却好喜欢那么无知的她。”

“后来，她还是知道你和纪杰的关系了？”

甘栗抿抿嘴，没错，故事的结局很好猜。

“对，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她会出现！有天我放假，我求纪杰陪我去玩，纪杰偷偷带我去了一个游乐场，那晚我们住在游乐场旁边的酒店，我不知道为什么纪林林会突然出现在门口！我真的不知道！或许那个游乐场是她说过纪杰带她去的那一个？但是她为什么知道我们在那个酒店，我真的不知道！”

甘栗表情痛苦，司齐拍了拍甘栗的背，那个时候纪杰和纪林林对她而言都非常重要吧。

“后来呢？”

“后来，林林哭着跑出去了，纪杰去找她，找了很久很久，没有再回来。”

“你呢？”

“我在酒吧呆着，无所适从，我想等林林回来向她解释，但解释的理由却一直没有编好，我越想越觉得我没办法再面对林林，我跑回出租屋收拾行李，但就在这个过程中，我爸爸出现，把我带回家了。”

司齐叹气，没功夫感叹，对案情的敏感让他不顾甘栗的感受一心挖掘真相。

“你爸爸为什么会知道你在那？”

甘栗无所谓地摇摇头：“我当时也怀疑过，身边只有纪杰知道我的身份并且知道我在哪，或许是他告诉我爸爸的。”

“如果是纪杰告密，你一定很恨纪杰吧？”

甘栗咬着唇想了想：“当时不懂事，一定会恨他，但是过了这几年我想通了，纪杰也没有做错，他不知道我的家事，把我交给我的父亲也很正常。”

司齐沉思，初听这个故事只觉得这个女人混乱不堪，但她有条不紊的叙述让自己的判断变得复杂，原来所有看似荒诞的事或许都有个合理的理由。

“后来你有没有再见过纪杰？”

甘栗诚恳地回答：“没有，若不是纪杰出事或许我会慢慢忘了他。”

“他出事，你有没有线索是谁做的？”

“纪杰虽然认识很多人，但他这个人彬彬有礼不像是会和人结仇的样子，在酒吧里和顾客们的关系也都很好，我实在想不出谁会杀他。”

司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几年他的情况……我想你们最好问问他的继女——纪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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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齐将甘栗送到警局门口，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司齐，能不能借一把伞？”

司齐看着甘栗瘦弱的肩膀和素净的面庞心软了：“你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说完跑回办公室拿警车要是，遇见正在整理口供的莫许和小陈，快速交代：“莫许，你马上调查一下甘栗这几年的出城纪录！”

“是！队长！队长……你去哪？！”

司齐没有回答，拿完车钥匙跑出门去，莫许跟着跑出办公室却看到办公室尽头司齐将外套脱下遮住甘栗，两人一同迎着细雨跑去停车场。

为什么人都这么复杂？一面怀疑，一面又忍不住对别人掏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