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颗栗子（1 / 2）

司齐将甘栗带到警局审讯室。

经过上次酒吧偶遇后，两人间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司齐注意到甘栗受伤的手。

“你受伤了？”

甘栗下意识将放在桌上的右手收到桌子下面。

“嗯，自己不小心弄的。”

看来甘栗没打算说实话，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司齐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打算再追问。

“你应该知道今天我来找你是为什么吧？”

甘栗无奈地笑了笑：“当然，纪杰的事我都会告诉你。”

司齐没想到甘栗竟会这么安心的配合，他抽出椅子，默默等待甘栗说话。

“我是在初三的时候遇到纪杰的。”

“那时候……你也就十五六岁吧？纪杰……三十五岁？”

“嗯。”

年龄的差距不免让司齐对这个女人的私生活产生不好的联想，但甘栗一副坦然的样子。

“纪杰在宣城经营一家小酒吧，除了酒吧老板这个身份外，他还跑名酒贸易，常年往返在宣城和宇城，你也知道，我经常混酒吧，那时候对未成年禁入酒吧的年龄管制得没有现在这么严格，我就是在酒吧遇到的他。”

甘栗陷入回忆：“我的打扮一向比较成熟，当时纪杰根本看不出我的年龄，只知道我年龄比他小，那天，吧台只有我们俩在默默的喝酒，我那时候心情不太好，并没有注意他，他可能看出来我不开心，一直请调酒师给我续酒，却没有跟我说话，直到我离开我们都没有说到话。”

“然后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后来，很自然的，我们仿佛有了某种默契，我和他都经常去那家酒吧喝酒，一来二去地，我们就相互认识了。”

“你们在一起了？”

甘栗抬眼看了眼司齐笑了笑，在这个男人眼里自己果然从小就是是很随便的那种女孩子吧。

“那时候还没有，那时他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大哥哥，他会听我抱怨很多生活的琐事，当然他并不了解我的生活，我不会跟他说太具体的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他我的年龄，我自认为比同龄人更成熟，我在意的事同龄人都听不懂，而每次我跟大人倾诉他们又只会觉得我是个小孩子不懂事，只有纪杰肯和我交谈，我怕我告诉他我的年龄以后他就不会再来见我了。”

对于司齐这种根正苗红的男孩子来说或许很难理解某些孩子青春期的心理，他也不需要理解，作为一名警察，他只要事实，但是面对甘栗，他竟想努力尝试去理解她。

“你爸爸妈妈……不管你吗？”

或许对于局外人来说遇到这种“问题少女”第一反应会想到父母的管束不严，而事实上对于许多这样的小孩，他们压根不喜欢别人这样问，这种问法貌似是在把问题归咎于孩子的父母，但对这些小孩而言，他们怎么会把自己从父母间清清白白的择出来呢？说他们父母管教无方，言外之意恐怕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这样的问题通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甘栗看着司齐清澈的眼睛摇了摇头，除了“算了”还能怎么办？

司齐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看着双面玻璃上甘栗的侧影，眼神逐渐暗淡。突然，又想想起了什么似的。

“对！四年前，是你父亲甘徒山被任命为宇城人大副主任的那年，同时又是一医院升级三甲的那一年？两年后你父亲便调离岗位成为宇城市第一医院的院长。”

甘栗愣了愣，随后沉沉地点点头，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警察竟然会这么快想到自己的父亲，看来他已经快把自己的家底摸清了。

“对，那一年，是我们家庭发生巨变的一年。”

虽然那年父亲升官，也多了许多收入，对于甘栗来说应该算好事，但不知为何甘栗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咬牙切齿。

“也是因为这些巨变，我跟家里发生了很多矛盾，在那时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我逃学离家出走了，初三临近毕业前两个月，我离家出走了。”

“方便告诉我是什么矛盾吗？”

甘栗直直地看着司齐：“不方便。”

司齐吃了闭门羹，也不便去问别人跟案情无关的家事，只好听甘栗继续说。

“我在小旅馆住了很久，直到自己的零花钱全部花完，我一直好紧张，因为只要我在宇城，父亲早晚会找到我，很巧的，我遇到了纪杰，他就像我的救命稻草，我求他把我带走，我求了好久，他终于答应把我带到宣城。”

甘栗头低低的，声音如丝却一字一句击在司齐的心上。

“后来，我和司齐发生了关系，我……是自愿的，知道那个时候，纪杰终于知道我的真实年龄，但是那时他好像不介意了，他告诉我，只要我留在他身边他就会给我新生，我相信了。”

听到这司齐怒不可遏：“你太不会保护自己了！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呢！跟家人及时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该把自己交给一个陌生人啊！”

司齐对自己愤怒的毫不遮掩令甘栗感到惊讶，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努力调整情绪，他和她只不过是警察和嫌疑人的关系……

“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