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颗栗子(2 / 2)
比甘栗更惊讶的是莫许,她满脸涨红,像一个作弊的孩子被抓了个现形。
司齐甩开门,深深地看了一眼甘栗,随后径直走到莫许面前,看到莫许心虚的样子,便觉情况不对,转头看到茶几上受害者的照片,皱起眉头把照片一张一张塞进文件袋,走到莫许的面前,把文件袋塞回莫许手中。
司齐一声不吭,但这一连串动作让房间里的气氛降到冰点。
“回警局!”
低沉的声音划破房间内的沉默直接砸到莫许的头上,莫许只能跟着司齐下楼。
离开时司齐特意帮甘栗把房门关上,恍惚中甘栗只感觉这个动作好像有些温柔却又充满了距离感,关门的一瞬间两人四目交接,疑惑、愤怒、温柔、担忧一刹那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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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上,司齐和莫许两人的心中都藏着一座火山,正等待契机爆发。
莫许终于僵持不下去:“已经两名受害者了!你敢说这件事与她无关?!”
司齐本想回到警局再解决这件事,莫许的一句话完全点燃了他的怒火,他向右急转方向盘,怒气冲冲地将警车泊在路边。
“不经我允许擅自找嫌疑人对峙,你考虑过后果吗!如果……”
“这件事不可能跟她没有关系!我只是去警告她不要这么嚣张!”
司齐点起一根烟,猛吸了一口。
“受害者的死亡事件是在昨夜12点左右,昨晚甘栗在哪你是亲眼看见的!”
莫许只想到昨晚看见司齐与甘栗同时回到酒吧的那个样子,虽然当时自己站在他们面前,却觉得与他们间隔了座银河,司齐再也不是她的恩师,不是她的拍档,更不是她最容易亲近的那个人了。
莫许的心酸得发疼,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她别过脸看向窗外。
“甘栗想杀人需要自己动手吗?!你为什么一直不相信她是凶手!每个案子的矛头都指向甘栗,你竟然还认为她是无辜的?你为什么总是偏袒她!”
司齐也望向窗外,现在的他无暇顾及莫许的感受。
“不管她跟案子有没有关系,这是你办案方式的问题!无视上级的命令,随意透露案件细节,即使没有打草惊蛇也很容易让无辜的人收到伤害。”
莫许根本听不进去,她转过头,噙满泪水的眼睛望着司齐,司齐依旧没有看她,而在她眼中司齐虽然模糊不清,但透露出的冷漠与责难不停刺激自己心。
“无辜?无辜?!!”
司齐碾灭烟头,叹了口气,他承认自己用词的确有些偏颇,但直觉告诉他,那个叫甘栗的女孩应该不会是凶手,她是那么直接、真实。他甚至笃定,甘栗的眼神不会是一个凶手的眼神。而这一切他只能偷偷想,作为一名警察,他没理由把如此主观的判断传达给任何人。
“你要知道,一个人如果和连环杀人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么,她就是凶手,要么,很可能,她将会是受害者。”
司齐再点燃一根烟,烟雾随着风飘到车窗外,阳光穿过烟雾撒到车内,今天的天气真好啊,但可惜无人欣赏。
“甘栗或许会有危险。”
司齐的话和刺激的二手烟气味混在一起猛烈攻击着莫许,她终于受不了,走下车,用力甩下车门,朝马路的反方向走去。
司齐看了眼后视镜,发动警车,扬长而去。
莫许慢慢向前走,听着熟悉的警车声离自己越来越远,眼泪一滴一滴地掉,最后终于绷不住,在大马路上“哇”地哭了出来。
就在几年前,莫许还在警校上学,跆拳道课上一个瘦巴巴的男同学三下五除二便给莫许来了个过肩摔,莫许当场就哭了,谁劝也不管用,那时司老师经过,温柔的安慰和拭去她泪珠时手心的温度直到现在依然能感受到。
现在,这个以前认为永远能够依靠的肩膀好像跑去别人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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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栗在酒店的地上抱着腿坐了许久,茶几上的照片都被收走,房间还是昨晚睡前的那个样子,或许,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或许刚刚莫许说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她想起纪杰在酒吧里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摸自己的头,想到他开车时故意把副驾驶调的很宽敞,只允许自己在车里吃炸鸡。丝毫没有美好的感觉,毕竟所有的一切已在多年前灰飞烟灭,但那时这个男人毕竟是鲜活的。
但令她更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夏轩和纪杰前后被人以同样的方式被人杀害,莫许说自己脱不了干系,或许她说的是对的,现在,甘栗甚至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甘栗终于站起,来到洗手台,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素朴、稚气,深呼气、长叹一口气,甘栗开始洗漱、化妆,每一道颜色都像是往这稚气的脸上加上了一层防护罩。
完妆,甘栗又变得那么的美艳动人,像完全恢复了一样。
她拿起车钥匙,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纪杰的死是不是和自己有关,必须亲眼去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