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颗栗子（1 / 2）

警车停在别墅外，却意外地低调，别墅区安静得一如往常，并没有因为警车的到来而被打扰。

几名生面孔的警察下车，把甘徒山请到警车上，说是“请”，自然是因为那几名警察异常客气，丝毫不像对待犯人。

司齐却被警察粗暴地送入警车。

*

到了警局，几名警察把司齐带到局长办公室，往常这里不过是自己工作的地方，今晚这里发生的一切将不由他主导，这件事他从几名警察的眼神中已然领会。

“你疯了？！”局长拍着桌子指着司齐的鼻子指责道，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依旧挡不住局长一身酒气。

“局长，我在甘徒山经常进出的别墅中发现大量毒品，连环杀人案需要重新调查。”司齐并不在意局长的情绪，专业地陈述着新的线索。

“调查个屁！”局长冲到司齐面前，似乎并不在意这惊人的发现，粗俗的语言让司齐始料未及。

“局长，毒品和这个案子有非常重要的关联，在甘徒山常出没的地方发现，林海又是甘徒山的下属，我们有理由怀疑案件的始作俑者是甘徒山。”

司齐企图更为详尽地分析案件，局长却红着脸在办公室里抓耳挠腮。

“司齐，你知不知道，你身为一个警察私闯民宅是违法的，这件事要是抖出去了，你连这身警服都保不住！鉴于你在这个案件中的表现突出，我可以试试帮你把今晚这件事压下去，但是你们的三等功是不可能给了。”

司齐愣住，脑子里全是自己的下属听见三等功表彰时兴奋的模样，难道就因为自己急于探求真相而剥夺了他们获得荣誉的权利？

“局长，这件事是我个人的行为，和我的下属没有关系，你可以对我进行惩罚，但是不能忽略他们的功劳。我承认，我今天的行为很鲁莽，但是如果因为今天的事抓到案件真正的幕后黑手，也算是将功赎罪。”

“你现在是在替我做决定？司齐，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给自己戴高帽子？”

司齐彻底意识到了现在局长的状态有多么不理智，这种情绪化的讽刺让局长的形象一落千丈。

“局长，我不用给自己戴高帽子，我会通过接下来的工作来证明，真相是我唯一所求，等这个案子彻底调查清楚，我随您处置。”

局长汗涔涔的脖子越发的红，拍着桌子，脸上却冷笑着。

“真相？调查清楚？这个案子已经结案，没有什么需要调查的了，从今往后，你的一切行动必须向我汇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再碰这个案子！”

司齐攥紧了拳头，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挖掘自己的师长，此刻他的面目与在别墅精心表演的甘徒山并无两样。

“局长，这一次我不能听从您的命令，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束，那些毒品的归属和由来必须调查清楚，林海的口供也必须严密调查，这其中涉及到多少个无辜的生命，这个案子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局长看着一脸傲气的司齐叹了口气，脸上生出失望的神情。

“司齐，毒品不属于你的调查范畴，我会交给毒品调查科，林海也已经移送法院，这次的起诉意见书我已交给法院，以后的一切将由法院安排，已经和我们公安机关无关，这件事没有结束，只不过已经交给其他部门，但是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你无权干涉其他部门的工作，你都工作这么多年了，流程应该很清楚。”

司齐的眉头皱在一起，他明白这一次与局长的谈判并不简单。

“局长，我们必须承认，这一次调查并不彻底，这样的调查根本没法作为法院判决的参考！这样做是极不负责任的！”

局长此刻根本听不进司齐的劝告，在他面前，司齐就像是个胡闹的小孩，说出来的话完全没有任何效用。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我用局长的权利告诉你，不，警告你，这个案子已经跟我们无关，如果你还继续这样的行为，你的职位我会再考虑，或许今晚这件事的处理方式我也会再考虑，我劝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还要进行这种无用且愚蠢的反抗，可我告诉你，即使你反抗，今晚你的鲁莽会成为你一生的把柄。”

局长拿起桌上还没拉开的公文包把司齐赶出了办公室，转头消失在警局，根本没给司齐留下任何反抗的机会，今晚司齐自以为的重大线索，在权力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司齐回到办公室，下属们因为案件的结束早早回了家，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司齐就那么坐着，前几日夜夜通宵的折磨放在此刻已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能力的严重质疑，今天的一切为什么没有提早发现，难道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回转的余地？局长又为何情绪激动地阻拦？

司齐的办公室里没有开灯，黑暗中只能依稀分辨出他的眼神，但还好，眼神中还有光。

*

第二天，司齐在警局的办公桌上醒来，准确地说，是办公室里的喧哗将他吵醒。

“队长，你起来了？案子都结束了你怎么还睡在这？”莫许咬着手里的面包，兴奋地问。

司齐揉了揉眼睛，昨夜的局长的话又原原本本地在脑子里又刻了一遍，心里像绑着一个石头，提不起情绪。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