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颗栗子（1 / 2）

有人说哭泣会让人口渴。

甘栗拿起杯子，打开房门，却在踏出房门的第一步遇见了同样走出房门的甘甜，手里也同样拿着杯子。

甘甜先走到饮水机接了杯水，转身向甘栗举杯致意。

“分手快乐。”

甘栗愣了一下，面无表情地上前接水。

“同样祝你失恋快乐。”甘栗回敬。

“你……”甘甜有些惊讶。

甘栗面无表情地看着甘甜，指了指她的眼睛，甘甜转过头看着镜子才发现自己哭肿的眼。

“或许你分手是件好事。”甘甜说。

这句话让甘栗停住了脚步，她转头疑惑地看着甘甜。

甘甜满意地看着甘栗的反应，走近了低声说道：“你知道林海最近在盯着易子昂吧？毕竟那是目前他能控制住你的唯一把柄。”

甘栗瞪着眼睛看着甘甜，辨认不出她这句话的真实意味。

“你是在替我着想吗？”甘栗挑眉，眼神犀利地逼问着甘甜。

“你现在不是想把林海弄进去吗？”甘甜却表情淡然，像是早已彩排过这一场对话，一切尽在她的掌握。

“是你爸告诉你的？”甘栗小心翼翼地反问，得到的却是甘甜的否认，甘栗便快速把甘甜拉进房间，将她逼到角落，两人的身高形成鲜明的对比，虽然甘甜矮了不止一点点，但这场对话她并不怯场。

“你要干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那天去看我妈也在你的计划内？”甘栗低声逼问。

甘甜缓缓地把甘栗推开，哭肿的眼圈和骄傲的语气一点也不搭：“这是我家，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我总要有点数吧。我不会伤害婶婶的，谁会去伤害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精神病呢？”

甘栗总算松了一口气，至少甘甜对母亲李柳燕的状态一无所知，只要母亲不被揭穿就不会有危险。

“那么，你的意思是？”

甘甜走到甘栗面前，踮起脚尖，靠近她的耳边，阳光落在两人的头顶，和其他友爱的姐妹无异。

“我的意思是，关于解决林海这件事，我可以和你合作。”甘甜吐出的气体凉凉地打在甘栗脖颈。

甘栗愣在原地，深深的恐惧从脚底慢慢地涌上，看起来娴静甜美的甘甜何时也有这般城府？

“是甘徒山让你这么做的？”甘栗警惕地反问。

甘甜却立即把食指放在甘栗的唇间。

“这件事你必须答应我要保密，第一个保密对象就是我爸爸。”

甘栗看着甘甜还是一副可爱模样，脑子里突然乱了起来，她在房间踱着步子，忽地眼睛一亮。

“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那么你肯定已经知道你父亲的打算，毕竟，林海的真实身份你也是知道的。”

甘甜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甘栗甜甜的笑着，这笑让甘栗感到恐怖，但既然要和她合作，就必须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明明知道林海的真实身份怎么可能还会帮我？”

甘甜慢慢地踱步到书架边，抬手把书架上的小音箱开启，确保在外人耳中音乐声可以盖住她们俩的说话声。

“他早就不是楚山了，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甘栗眯着眼，仍旧无法在甘甜身上落下信任的标签。

“不管怎么样，楚山以前对你那么好，对他而言，他的初恋是你啊。”

甘甜面无表情格外无情，想都没想便反问道：“你不也是楚山的好朋友吗？”

“但是楚山是因为你才……”甘栗反驳，却不愿说出那个真相。

甘甜脸上没有甘栗预想的负罪感，她把玩着甘栗桌上的手办玩具，漫不经心地回答：“那是个意外，就算我有愧于他，我爸爸这几年给他的好处也不少，也算是还完了。”

甘甜缓缓放下手办，目光锐利地看着甘栗：“我就知道，你一定认为楚山现在的处境都是因为我，呵呵，错得离谱。当年那件事情发生，你和楚山都是目击者，你是我妹妹，我能拿刀架着你的脖子封住你的口，但是楚山的父母呢？他们威胁我要把那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他们忌惮我爸爸的权势表面上信了我的谎言，可暗地里呢？他们都说我脏！说到底，我的悲剧是楚山造就的。”

甘甜说得愈加动情甘栗便愈加理性，煽再多的情也掩饰不了甘甜下意识摸耳垂的动作，从小到大只要甘甜说出心虚的话她总会不自觉地做这个动作。

“所以，现在你爸把楚山留在身边你觉得难受，你希望他消失？”甘栗的语气变得理智。

甘甜点了点头，邪恶地看着甘栗。

“那天楚山在裴宇华办公室门口的那个表情我永远都忘不掉，我想从头开始，前提是楚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眼前。”甘甜伸出了右手：“甘栗，我们合作吧。”

甘栗想了几秒，终于握住了甘甜的手，这是她们成为“亲姐妹”以来的第一次握手，没想到甘甜温柔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如此寒冷的心，那份寒意从她冰冷的手心释放出来，让甘栗不禁打了个寒颤。

即使甘甜所有说出口的理由都是谎言，甘栗认定只要自己的猜测是准确的，那么这次合作就是值得的。

甘甜如愿以偿得到了甘栗的“信任”，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甘栗的房间，刚一出房门却正好遇见甘徒山带林海进了家门。

对视之间，甘甜立马低下了头，招呼也不打便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在林海心里，纵使多少年过去，只要看到甘甜，那年的回忆便翻涌着袭来，没有反抗的余地。

*

初夏的宇城是最美好的季节，知了还没开始鸣叫，整座城市安静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