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痒(2 / 2)
干净得让人想染黑。
“哎呀呀,白莲桑你是从哪找来的小女孩呀,好可爱,叫什么名字?”
染着鲜红豆蔻的指甲轻轻抬起,仿佛试图掐上女孩白嫩的脸颊,却因女孩一瞬间从漆黑眼瞳里迸射出的诡异的光硬生生拗出了一个弯。
身着明丽和服的少女睨着连的背影,以袖掩面笑靥如花,“你不是一直都不要贴身的小孩嘛,怎么,改想法了?这孩子能有什么特别的?”
“因为我本来以为她是小男孩来着的。好好的头发,没事削那么短干什么?浪费感情。”
东方夜空泛起鱼肚白,吉原却将陷入一轮沉眠。白莲,也就是莲懒洋洋地卸着妆,听茉莉在自己耳朵边叨叨,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乳给我。”
露从手边的箱笼里摸出一瓶乳液,看也不看就甩过去,莲手一握,居然也接住了。
“要是摔了,我吧,就从你工钱里扣。”
脸扭过头,冲目瞪口呆的茉莉笑出一口糯白的牙,目送后者忿忿起身离去,莲才收起笑了一整晚的脸,放纵自己往妆台上一摊,五指用力舒展仿佛恨不能把自己拉长五公分,开始日复一日的长呼短叹。
“唉——老娘好累哦。”
露:“……性别错了。”
“没错,人家就是女孩子~~~”
莲笑眯眯地转脸看着露,一副好脾气相:“嗳,讲真的,要不是你是女孩子,我还……真挺喜欢你这款的。”
他边说着,边稍稍凑近露,压低声音:“所以,妞,有弟弟或者哥哥么?远亲也行,给介绍介绍呗?”
露:“想都不要想。”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莲托着下巴长叹一口气,看那副样子简直痛心疾首,“你居然,失去了这么好看的嫂子。”
露:“……”
“不过话说回来,”莲识趣地在某个明显开始酝酿危险想法的女孩将危险想法付诸实践前刹车,停止口头调戏,“你最近,可得小心些。”
露:“为什么?”
“虽然大家都是白花,但有朵白花估计是想用你钓人呢。”
“我?”露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觉得有点好笑,难得话也变多了,“怎么钓?靠小孩么?让我小心,她也配?”
“……小孩,哈哈,是啊,小孩……”
莲嗤笑,“我,劝你最好长点心;有些人,就喜欢……你要是把人灭口,跑路记得带上我,我可不想被你连累死。”
……
露理所当然没太把莲的话放在心上——大约是在刀山火海里摸爬滚打惯的、又视人命如草芥的忍者的通病——认为那些平凡的人大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所有所想不足为虑。
自然也就没听懂,莲想表达的其实是,“小心别被恶心到”。
事情的发生,并不算没有预兆。
那个总在莲身边转悠的少女忽然哭着找上她,露反正也没记得她叫啥,反正不是栀子就是茉莉,再不济还有玉簪白莲花。
露被那朵婆娑眼泪的白花吵得脑壳疼,也就去看看,总觉得充其量是个□□,翻不出什么大浪。
说来也是可笑,她当年还就在奇怪,按照止水的说法,叫那啥的变态,把妻子逼疯,是把女儿的头扔到妻子面前,还是当着自己妻子的面活生生把女儿开膛破肚,或者那个变态缺心眼给女儿开膛破肚的时候缺心眼忘锁门?
知道止水八成在敷衍自己,但当时既然止水不想说露也没法逼他——逼不动,虽然平常总在那没大没小地打打闹闹,但止水的上忍证明又不真是随书附赠的冒牌货,三年前露再天赋异禀也还是个到了入学年龄都没能入学的小屁孩,正儿八经硬碰硬肯定不是对手。
何况这点小事,不至于。
露下意识紧了紧身上聊胜于无的单薄大红色无地,好像忽然回到了刚进根,那段孤立无援日子。
第一年委实不好过,各中种种简直都是熬;第二年身体慢慢习惯,倒是总算好过些——且拜那些人所赐,身体所能承载的极限查克拉简直就是突飞猛进,也算是收获。
要这么算起来,团藏和“根”都已经奈何不了自己,也不过是前一年半左右的事,而自己终于能开始让影分身代为“日常”训练,好像是最近两三月。
三个月前要有人告诉自己,她会因为一个□□在芙蓉帐暖里靠想这些有的没的逃避现状,她一个平假名都不会信。
人总该为自大付点学费。
下午独自进了一个房间没多久,她就晕了——要不是时机不对露还想替发明了这种无味迷药的人鼓掌,居然能烈过根的抗药性——醒转时已是天黑,鲜艳的烛火倾吐着暧昧的红光。露迷迷糊糊觉得身上很重,瞬间骤然清醒同时放出一记手刀放翻身上的人。
吃力地将人推开,露捂着额头缓了半天,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一身衣服被换了个透,从外到里卸了个干净,全身上下就只裹了件给成人穿的大红色无地——还是半透的——比没有还不如。
露有些茫然,经历再多战斗与杀戮也不可能抵消的茫然。忍者敏锐地听觉轻易捕捉到两边隔间里溢出着的、仿佛被压抑住的喘息与□□,后知后觉的情绪进而迟钝而麻木地反应过来,理智尚且未能回笼,身体先发出本能的战栗,不知是出于恶心后怕亦或是愤怒。
她该做些什么。首先该让有些人忘干净,其次有个□□看来是活太久了,对了还有,首先她该找些衣服才对,不应该……
要不干脆,烧光?
念头甫一出便被强行镇压,吉原毕竟属于火之国,当初只觉得吉原人多眼杂方便藏匿行踪顺便打探情报,谁曾想此时反成了掣肘。
——能上吉原天守阁的非富即贵,要是真的因为自己一个都不剩,宇智波,也不用剩了。
宇智波……
好像有点想家了。这个月忙着假死的事就抽空去看了眼鸣人,还没回过家。上次看,上次去看,佐助都长那么大,明年就该入学了。老爹好像还有让哥哥进暗部的意思?这可真有点糟糕,不知道能不能抽空劝劝他。妈妈挺好的,不用操心,对了,是不是还有个谁……
“……露?”
……想家都想得幻听了么,真是糟糕。
露茫然地想,冷不防落进一个怀里。
这个怀抱并不暖,至少和暖气烧得旺盛的室内比起来这人身上简直是冷得刺骨,甚至还有种清心醒神的薄荷味。
这点冰冷与清心醒神却好似唤醒了露的神智。她吃力地抬起头,下意识拢了拢不知什么时候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眨了眨眼,这才不确定开口:
“……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