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1 / 2)
八年前。
由被零食贿赂的狗子,哦不,矶抚发起的,露与七尾兽间的第一次视频大会。
九喇嘛:“你疯了?!”
露撩撩眼皮,心说不答应就不答应,你个死狐狸什么毛病,凭什么骂她,没搭理九喇嘛。
一般来说,尾兽指尖会想通过原始方式——举手表决少服从多得出的意见——九喇嘛和守鹤永远“都是东西”,打从还是勾玉宝宝团的时候起就没处到过一块。
在守鹤平凡的小世界里,但凡和九喇嘛对着干的,那可绝对都是好东西,瞬间对露肃然起敬,好感度涨了一大截:“是吗?本大爷倒是觉得很有趣,喂小鬼,你,叫什么来着。”
露:“关你屁事。”
守鹤:“……”
“小露……”
矶抚眼看在这么整下去,暂且不提持旁观态度的其他家伙,得先有两只古老怪兽因为小女孩的刻薄嘴皮破天荒统一战线,他低下头,拿尾巴尖尖搔了搔脑门,“老头都死好多年了,你,不用的。如果可以的话,矢仓他其实……”
露:“闭嘴。”
矶抚:“……”
看清小丫头片过河踹龟的真实嘴脸,狗子蔫头耷脑地耷拉下脑袋,幽幽发出人性化的叹息。
身为当年唯二、目前仅剩的,具备雌性细腻特质的尾兽,又旅歪了歪头,沉吟片刻,主动开口打破僵局:“你的条件,我同意,虽然重明和穆王不在,不过这件事,穆王不会同意,重明会同意,你们,有别的意见么?”
狸猫大爷生平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气,胃胀气得有点怀疑人生,“呵呵”两下没表态;狗子忙着怀疑人生,孙悟空没有表态,犀犬颔首表示“同意”;牛鬼最近被比新近学习的鬼畜rap折磨得神经衰弱,难得能能给耳朵放个清净假,不想自找没趣掺和进破事,同样没有表态。
末了,只剩下身为孤零零顽固反对派的九喇嘛,不合群的傲娇狐狸冷笑不已:“尾兽的决定,什么时候和人类一样,变成了少数服从多数?喂,小丫头,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
露亮出青筋暴起的右眼:“凭我……”
……
而今。
支离破碎的大地之上。
“你们,居然谁都没有察觉到么?”
黑绝依偎在辉夜姬的宽大衣袖里,像是找到大人撑腰的小人,对因事发突然而瞠目结舌的四人冷嘲热讽 ,“你们所知的‘宇智波露’,其实,一直都是母亲,注视世界这个的‘眼睛’。”
鸣人看眼辉夜姬摁住眼眶后缓缓睁开的右眼,再看捂着渗血右眼一言不发的露,后槽牙一咬,猛冲上前。
佐助阻拦不及,只得紧随着配合他行动:“鸣人,你别冲……”
然后?
突然消失到了别处空间苦战的四人,便没有能让露得知的然后。
可她简直闭上仅剩的那只左眼,都能够猜得到,对她左眼轮回眼念念不忘的黑绝,一定会疑问辉夜为何要画蛇添足地放过她一马,至于老太婆……
“比起现在的状态,她的身体才是最适合哀家的容器”之类的?
虽然目前意料之中的结果算是她有意促成,老太婆本性还真是和蛇一样,贪得无厌。
也不想想,她费心劳力、好不容易才改造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送给她?
无不讥嘲地暗想,露慢腾腾地从忍具包里摸出绷带与药膏,将药膏敷在眼伤外,再慢慢缠起绷带,拿别针固定住。
露不习惯带镜子——那东西碎起来太容易,留着碍事;何况论搜查力,白眼比和整面墙那么大的纯银镀镜都不知好用到哪里去。
可惜,勉强能当镜子用的护额她也没有,不过露猜,自己除了脸色苍白,失去了九成以上的查克拉顺带着右眼,看上去应该,会一切正常。
她淡淡地想,希望,能别让他太担心吧——毕竟她这辈子的所有计划,好像永远都跟着赶不上的变化,赌得最大的一次,难得能按部就班有惊无险,该笑醒了。
接着“笑醒”的露眉尾一动,循着破风声扭过头,正巧和扉间大眼瞪小眼。
扉间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害群之马污染了,“啧”过一声皱眉别过头,观察空无一人的周遭,目光随即落在斑遗落在此处的下半身上。
因身为此处仅存的会说话能喘气的活物,二代目这才勉为其难地和宇智波露搭上一句话:“这里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些什么?还有,你的查克拉和右眼使怎么回事?”
露:“……”
算了,去指望她的运气,那还不如指望现在当空降下一道雷,能把这位返阳的倒霉玩意给天诛了。
扉间:“喂,老夫在问你话!”
露眼皮子一撩,“哦”的一下:“被老太婆拐走了。和你没关系。”
按照露的德行,当然不可能搭理扉间。只不过她查克拉枯竭不是假的,黑心老太婆因为着急结束战争匆忙留给她的那一小点,别说须佐能乎,就连送她自己跑路的飞雷神中途就得废的;要是一不小心,小命没断在老太婆手上,反倒折在活僵尸的手里,那可就搞笑了。
再说,她一个有家室的,干嘛非得要跟心理扭曲不可理喻迟早得升天的“死”光棍一般见识,撑的么?
扉间:“……”
不过可惜,有些人的“忍辱负重”,在其他人眼里,怎么着都像在变着花样给人找不痛快。
露抱胳膊四十五度角望天,不动声色地拿余光打量扉间眼里迸发出的若有若无杀意,端着冰冰冷的脸,苦着干巴巴的小心脏,绞尽脑汁思索该怎么样收场,仿佛过了能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可算盼来了另外一个人的查克拉。
她心下陡然一松,面上却只是掀掀眼皮子翻出个白眼,“你要是想杀了我,最好,得趁现在哦。”
“你……”扉间顿时惊怒交加,“你还真以为,老夫不……”
柱间:“扉间你给我住手!”
“大哥!”扉间神色沉郁,“你应该能察觉得到才对,这么下去,她迟早会变成另一个宇智波斑!”
另一边,露颔首肯定,深以为然,还不忘添油加醋地替自己证明自己的危险性:“而且是比宇智波斑还要棘手的危险分子。”
“……”柱间没搭理凑热闹的露——她的话没正常人能接,正常僵尸也不行,只好瞪着弟弟,义正言辞,“现当务之急的不是她,首先弄清斑的下落,还有现在的情况。”
扉间压着脾气:“我问了,没用。”
“还有两个啊……”露撇撇嘴说,一顿,看眼落在不远处的三代目,改口,“还有水门叔,人齐再说,多说麻烦。”
而且再拖拖时间,说不定能有老头代劳,省好多废话多好。
柱间:“你男朋友和那个轮回眼的少年呢?”
“……”露把冷笑咽回去,回答得主观公允,并未附带主观情绪:“长门不算……呃……”
眼前一花,露的话音也跟着一顿。
她脸埋在止水的左肩,露眨了眨她仅剩的左眼,第一反应不是抱回去,而是攀住止水的肩膀踮起脚尖,猛抬起头对上他的脸。
额头几乎蹭过了对方的鼻尖。
迟钝三秒,她突然吃吃地笑了。
露踮起脚尖,双手十指穿插,轻轻抱住止水的后脑勺,闭上眼睛,郑重其事地用嘴唇轻轻点上止水的眉心。
要不是有嫌闲杂人等碍事,她想自己应该会吻住他的嘴唇。
她欢天喜地地想虽然有个黑心的亲娘,但万幸六道老头是个守约的好老头,答应她的事果然办得很妥。
露在那傻了吧唧地傻乐,止水约莫是出于对智障有限智商的尊重,静静等她开心完,沉着脸,没出声。
等到露可算是注意到止水的脸色兼久违的眼神,她眼珠子一转,果断压着嗓子眨巴着眼睛,声音黏糊着一层鼻音:“止水,疼。”
止水听了,好像比她更疼,绷住了脸没绷住一口气,从牙缝里倒嘶出一口凉气:“你,哪疼?”
露“老老实实”:“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