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封尘（无意偷听）（2 / 2）

几朵白云低低地浮在花园上空。太阳时而在云里，时而露出来，霎那间变幻的光让花园一明一暗。喻白看着天上的朵团，一言不发，青眸依旧平静，像无风时的湖水。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又是因为素素那丫头。可是，妹妹，你的心意素素不可能明白，也不可能接受。这天底下，不管你中意的是哪个男人，大哥绑都给你绑来，可是……可是……唉。”

喻涟叹了口气，坐在了藤椅旁边的一张石凳上。

“你不要太偏袒云素素，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你对她格外关心。不过也没关系，别人都觉得，你只是可怜她自幼无父无母罢了。”

“她知道。”

“什么？”

“她知道，她一定觉察出什么了，如今，她总躲着我。以前她都是叫我长姐，现在她竟然十分疏远地称呼我公主殿下。素素比你们想象要聪明的多。”

“不至于吧，我看她整天呆头呆脑的，也不怎么说话。唉，无论如何，忘了吧，梁熹和云素素就要办亲事了。梁府和朔安王府联姻也是父皇的意思，大哥也帮不了你。”

“那你做皇帝吧，做了皇帝就能帮我了。”

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轻快地从喻白的唇间吐出，好像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太阳从云中钻了出来，喻白举起手遮住刺目的光，在狭窄指缝里望着忽明忽暗的天。

“放肆！说什么疯话！云家和梁家的婚事自有父王安排。”

“父皇的旨意就一定是对的吗？”

“不许再说了！”

“我说错了吗？”

喻白放下手，将目光从云朵上收回，转头看向喻涟，目光变得阴沉凌厉，声音也有些颤抖：

“当年如果不是父皇好大喜功逼着姑父征西，姑父和那二十万人会丧命西境吗？姑母会抑郁而终吗？素素至于小小年纪无父无母吗？姑父姑母如果还在，喻瑶一个贱妇所生的丫头怎能随便欺负朔安王和长宁公主的女儿......”

哐啷！一声脆响。

喻白和喻涟同时回头寻声望去。只见云素素就站在几步远的花丛边上，装满白子棋盒摔碎在脚下，棋子四散。

云素素嘴唇微启，满目惊惧，她显然听到了刚才的谈话。

“素素！你……你怎么在这？”

喻白一下子站起身，心想，完了，一切都完了。。

云素素呆立了几秒钟，后退几步，头也不回的跑离了后花园。

“长姐？长姐？你在想什么？”

回忆被打断，喻白回过神来，看到一只纤细白净的手在自己眼前晃着。

“哦，我在想龙寅他们应该快到了。我去取些茶叶来。”

喻白胡乱答道。

眼前的云素素，已没有了任何往日的记忆，笑容卸下了所有戒备。清澈的眼睛映照着她的心底，像泉水那样干净。此刻，喻白甚至有些感谢那条冰冷的濯水河，感谢它带走了云素素所有的记忆，即使它也差点夺走云素素的性命。

“素素，还冷吗？炉子里要不要加些炭火？”

“不冷了。”

喻白又握了握云素素的手，她的手已经和自己一样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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