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斗(1 / 2)
少女双手抱胸,一脸戒备,这个约莫十一二岁大的男孩悠悠一笑,手中握着的狗尾巴草被他捏在二指间旋转把玩,只听他不紧不慢地道:“怎么?偷了我的东西,便记不得我的人了?”
他言语间皆是笃定不似作假,顾清一时倒摸不准了,她对重生回来之前的事情,一概没有印象,如今叫人提起,她恰似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七岁之前,生计所迫,她确实做过些偷鸡摸狗的事,长久下来,熟能生巧,但偷了哪些人,时间久远,又哪能记得清楚。眼下,她当然不可能承认,若不然,如何脱身。
以她的警觉,竟叫人掳走都不自知,可见对方并非泛泛之辈。
顾清眨了眨眼睛,清澈的瞳孔里满是天真无邪:“公子是否认错人了?”
还给他装,少年抽了抽嘴角。
“二月初四,城西连云港。”一字一句从齿缝间蹦出,足见他的咬牙切齿。
此女趁他落难之际,将他身上所有值钱事物收刮一空,甚至连身上唯一御寒的貂皮大衣都未留下,差点让他冻死在雪地里,每每回想起,心中总像塞了一团棉花,堵得不行。
纵然那时他意识模糊,透过微张的眼缝,他还是将她脏兮兮的小脸看得清清楚楚。
少年背靠上一处树干,锐利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顾清。就像一匹蛰伏在荒野中的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被他盯上的猎物。
顾清暗道不好,她恐怕是,不小心招惹了什么大人物。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让她孤立无援。纵然如此,气势却不能输的,她只能可能的拖延时间,找机会溜走。
“呵呵。小女身家清白,何曾做过偷鸡摸狗的事?”顾清扬起的小脸,故作愤然,手心却捏了把汗,“更何况,以小公子这身武功,小女一介弱女子怎是你的敌手,还请小公子三思,莫要平白污了小女的清白。”
“哦?弱女子?”
“我?”少年的手指向自己,眼里兴味正浓,“污你清白?”
若非他来自北方,晕船怕水,兼之突遭沉船祸事,与下仆失散,整个身子浸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泡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挣扎上岸,还发起高烧,又怎么会让一个幼女寻到可趁之机。
如今可倒好,被盗者反被盗者构陷。
他不怒反笑:“方才,不知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用弹弓偷袭相府小姐。”
他倾身向前走了一步,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浮动来来,顾清心里一跳,后退一步,拉来和他的距离。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撞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火花。
“说,你将我的玉玦偷去哪了?”少年目光里透出危险,手中动作飞快,将顾清的手抓住了。
“那是什么?”
挣了两下,没挣脱,顾清干脆放弃:“我没见过劳什子玉玦呀。”
她发誓,她真没见过,从这副壳子里醒来后,她身上什么都没有,若真是从前的她偷的,要么被当了,要么被藏了,至于藏在哪里,估计只有小顾清和裴钰知道了。
“若你不说…”
“呀!可找到您了!”正当少年向她靠近,旁边插进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小少爷,快别玩儿了,大少爷正在找你呢!”
声音里带着某种隐秘的焦急。
小少爷?据她所知,丞相家的两个儿子皆已成年,出朝入仕。并未听说还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少爷,不应该啊。
顾清看向踩着小步匆匆走来的男子,脸庞清俊,和身着异国服装的少年不同,他一副离国寻常百姓的打扮,宽袍大袖,小半青丝以一根红色发带系在脑后,莫名带了些女气,从他的走路的仪态以及说话略显尖细的嗓音看来,竟有些像皇宫里的太监。
小少年莫不是北方过来的王族?
缘何会在丞相府出现?
手上的力道随着男子的到来松了些,顾清趁机脱出手来,男子的目光在顾清身上扫了一圈,谨慎地凑到少年耳边小声耳语。
顾清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听说…七皇子…在府上…”
“…不见了…派大量…在…搜寻…大…吩咐…离开。”
听完,少年脸色很不好,瞪了顾清一眼,男子拉住少年,摇摇头。
“可是玉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