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逼（1 / 2）

“你如此歹毒，将我脸都划花了，我怎能轻信于你？”程雅静抚上自己罩了面纱的脸，目光闪烁，隐隐透着些怨毒。

娇气。想她背上的伤都已好全，透过铜镜看过，半分疤痕也无，程雅静不过是被泥土里的几颗小石子摁出了轻微伤痕，还能多天无法痊愈？顾清却是不信的。

压下心中翻腾的不满，顾清问：“不然程姑娘待如何？以牙还牙，将我的脸亦划花？我想程姑娘心地善良，应是不会做出这等心狠手辣之事罢。”

顾清故意将心地善良几个字咬得颇重，言语间的讽刺程雅静怎会听不出来，素手将丞相的衣角拽的死紧，暗地里银牙咬碎，碍于未婚夫在场，又不能发作，她重新将脸埋入丞相怀里，双肩随着抽泣抖动，仿佛风中萧瑟落叶尤为可怜。

“姑娘出言不逊，勾起我女伤心事，可真是诚心过府道歉的？若非诚心，还请回。”丞相护女心切，话中冷然，下了逐客令。

“也罢，今日我既来了，自然是为了了结此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岂是那等逃避责难之人？”顾清站得笔直，气势凛然，裴琼玖约莫料到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欲上前阻止，却被她伸手拦住，只听她不卑不亢继续道：“当日我将程小姐，方才我观她一手皮鞭使得不错，不如让我领受她三鞭，此事便罢，可行？”

丞相没想到一个七岁的小女，竟口出狂言，又见她条理清晰，无一丝畏惧，稳重得不似平凡稚子，心下疑窦横生，莫不是早就计划好的？可见七皇子一脸郁色，面沉如水，显然事先并不知情。

“怎么，不敢吗？程小姐？我不过七岁年纪，接你三鞭，你不算亏吧？”程雅静仍在犹豫，顾清话锋一转，目光投向裴琼玖，“不知七皇子意下如何？”

顾清向来是个极有主意的女子，她下定决心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自己如今身负医术，虽只学了个皮毛，帮衬着她点却是易事，只是苦了她，得再受一次皮肉之苦。裴琼玖心念急转间，点头同意。

“可。”

既然七皇子都发话了，程雅静焉能有半分异议，她从父亲的衣袖里抬起头，咬咬牙：“好。”

“那今日，我与丞相大人便做了这个见证。”

裴琼玖走到程雅静面前，掏出一方锦帕，为她擦去眼角未干的泪珠儿，低声道：“不过，顾清毕竟年纪尚小，准她用手，程小姐可同意？”

他一举一动温和谦逊，程雅静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怎会不芳心微动，平日里的飞扬跋扈一概不见，竟羞得螓首低垂，“好。”

一截褐色软鞭被侍女呈了上来，约莫十根筷子那般粗，程雅静将之取过，握进手里。

软鞭想来已被清理干净，没见一丝血痕，仿佛刚才院中一幕乃是他们的错觉。顾清这会儿鼻子倒挺灵，放置在鞭子的托盘从她身边经过时，她闻见了空气中隐约的血腥味。值得一提的是，这条软鞭像极了程雅静恶毒的性子，竟带了些肉眼可见的倒刺，也难怪被拖走的女子奄奄一息，残躯垂危。

“请。”

顾清话音未落，鞭子破空的呼啸声便在耳边炸开，空气震颤形成的微风将她鬓边的碎发带起，竟是直冲她的面门来的，好歹毒的心思，当真想将她毁容？

裴琼玖浮起忧色，但，他不能贸然参与其中，他按耐住了想要冲动的手。

顾清何等机警敏捷，加之这段时间渐渐将前世修习的内功心法捡起修炼，耳聪目明，受益颇多，纤手抬起，竟用二指便接住了迎面而来的皮鞭，手中巧劲巧妙化解了鞭上凌厉的力道。

“你？”程雅倩柳眉倒竖，气急败环。

“还有两鞭。”顾清竖起手指。

见她自信满满，裴琼玖一颗心也放回了原地，一时心急，竟忘了前世的顾清是会武的。

一套行云流水的飘逸剑法，不知迷了多少王公子第的眼，其中也包括他，几年不见，她倒落出了副亭亭玉立、端庄飒爽的模样，一袭青衣，未着半分其他颜色，穿在她的身上竟出乎意料的出尘飘逸，一舞既毕，她向在座诸位抱拳示意，退回席间，朝裴钰嫣然一笑，露出两个浅浅梨涡，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落入了角落里一双盛满惊艳的眼眸里。

只是不知今世这丫头何时习的武，难不成是进宫之前，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与她初次相遇的情景，蠢丫头竟叫一只疯狗撵进河里，裴钰那小子又是个不会水的旱鸭子，将他逼得不得不施以援手，浑身上下皆湿透，真是见鬼。据他观察，那时的顾清步履偏沉，不似习武人的模样。若是进宫后习的武，却并未见她与谁过度亲密，大抵是另有奇遇罢。

顾清骨骼清奇，算是块练武的好材料，若好生打磨，将来称霸武林也未可知。身上若多一技傍身，保全自身倒是极好的。

心念急转间，程雅静已被顾清激得连下两鞭，皆叫顾清轻易化解，三鞭下来，顾清毫发无伤，气得程雅静将鞭子掷于地上，狠狠踩踏，大家闺秀形象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