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1 / 2)
裴琼玖手疾眼快,碧梧只觉眼前一花,床帐上的纱幔微动,顾清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已经被裹得不露一丝。
裴琼玖侧头吩咐:“碧梧,你退下。”
“可是...”碧梧清秀的脸上浮起为难,她还得伺候两位小主子洗漱呢。
“无妨,你且退下便是。”
自然瞧见了她们小殿下颊边爬起的暗红,碧梧捂嘴偷笑两声,不再与他争辩,提着裙边识趣地退出了重华殿。
沉重的大门轰然关上,将裴琼玖的窘迫也一并掩住了。
媳妇还没娶进门,就这般护得紧,仅是看一眼都仿佛天大的事情,瞧顾清海棠春睡犹未醒、冰肌玉骨如堆雪的俊俏模样,将来指不准迷了多少男子去,若叫人瞧上一眼,她们殿下岂非要化身陈年老窖里的醋坛子,酸味飘出十里远?
裴琼玖匆匆洗漱完毕,身后半点声响都无,他回过头,才发现顾清正坐在床榻上,小脑袋如小鸡啄米一般一点一点,锦被被她随意揉做一团塞在怀里。
他低估了一个早课总是姗姗来迟的人。
他踱步过去,捏住小姑娘睡梦中鼓起的雪腮。
“哎哟。”顾清低呼出声,神志尚未清醒,小手已经向扰人清梦始作俑者打将过去,裴琼玖怎会让她得逞,胡抓乱打的小手便落入了他的掌中。
“起床。”
“我不。”顾清嘟起的小嘴都能挂上酱油瓶了,模样透着娇憨。
这人前世便这般贪眠,纵然宫中盛会相邀,她也是懒在床榻里起不来床那个,无法,只能由他将她从床上抱下,给她洗漱梳妆。纵然腿脚不便,他仍是耐着性子慢慢侍弄,描眉绾发,乐在其中。然而长此以往不是办法,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套家法。
忆及往事,裴琼玖来了兴致,他挑了挑好看的眉,一把掀了他裹着的锦被,威胁:“再不起来,家法伺候。”
“啥?”
一大早起来,顾清睡得迷糊了,还以为自己身在乾清宫那僻静的小阁楼呢,耳边嗡嗡作响的男声被她当做了裴钰,如今听来却大不相同,裴钰年纪小,仍是一副娇气的童音嗓,而耳边幽幽响起却已是少年特有的低沉嗓音,带了些变声期的沙哑。
“家法?什么家法?”顾清变得戒备起来,前世裴琼玖为了让她养成早起早睡的习惯,可没少折腾她,什么挠痒痒、打屁股、晨起运动...是以,她对家法这词儿尤为敏感。
“你说呢?”
话中的循循善诱让顾清猛地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裴琼玖正一袭玄衣立在床前,身姿如玉树挺拔,正居高临下望着她,一脸高深莫测。
“呵呵。”甩去被家法支配的恐惧,顾清当即从床上蹦起来,捞过衣物便往身上套。
不是家法太残忍,而是过程着实太过羞耻。
她实难想象,前世里那个向来温文含蓄的安王殿下何以放开至斯。
不过,她是否想歪了?顾清问:“只不知七殿下家的家法,是何种模样?”
“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若没梳洗完毕,自然知晓。”一板一眼的回答,却让顾清听出了笑意,想是捉弄与她呢,将才的满面羞色定叫他瞧了去,只是不知他是否也生出些胡乱猜测。
顾清有些恼:“小女这厢需要更衣,还请七皇子回避一下。”
裴琼玖捉住她愤然指向门外的手:“昨夜不知是谁,巴巴想以身相许呢?”
“不过你这身板,”裴琼玖将顾清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遍,脸上本来挂起的邪笑敛了去,一张玉脸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清,“本殿下实难产生兴趣。”
长袖一甩,裴琼玖便出了门。
顾清吐吐舌头,朝他背影胡乱做了个鬼脸,七岁能有啥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