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烟波满目凭阑久（2 / 2）

曹笠：“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姜潭星沉默，想到了当初他把他们带到河边游泳，结果个个挨了蚂蟥吸血，从此着这些人再也不去河里游泳了。这么说起来还有些道理。

李惊雷开口：“不然咋们就回去吧，也没啥好玩的。”

怎么这个人要来是他，要走也是他？姜潭星顿时不干了：“我不走，你们走吧。”

“那我就回去了啊，我妈还等着我回去吃晚饭呢。”曲水说。

曹笠也站起来：“我和曲水一起。”

柿子刚刚说他要看夜景，此时不会走了。

于是就剩下姜潭星、李惊雷和柿子。

他们沿着江走，江风习习，天边几丝云彩。就在江边定了个房间，大床，三个人凑合。

几根烤串儿，江风渔火，姜潭星居然在混混人群之中觉察到了几分寂寞。他拿出手机，戴上耳机，手机里面播放的是宗次郎《故乡的原风景》，一首忧伤的纯音乐。

陶笛声一下子没了，原来是柿子扯了他的耳机。“听啥歌？聊天聊天！”

像是一下子回到熙熙攘攘的世界，姜潭星眼里还有迷茫。

柿子颇为伤感的说：“我们也不在一个班了，以后一起玩的时间少，以前你们两个最不对付，现在居然分到了一个班，话说回来也是缘分，以后别再掐了。”

姜潭星撇了撇嘴，心想，谁跟他关系好？

李惊雷笑嘻嘻的说：“啊呀，打是亲骂是爱嘛。”

姜潭星怒目而视。柿子哈哈大笑，说：“那倒是，我觉得以后要是我们四个同时掉水里，你肯定先救潭星。”

姜潭星说：“哈，他不把我往水里摁我就谢天谢地了。”

“是啊，是啊，他掉水里肯定是他作死活该，谁会救他啊！”李惊雷附和着。

“你再说一遍？狗李！”姜潭星扯着嗓子喊。

“你作的死还少吗？我说错了吗？”李惊雷反驳，姜潭星猝不及防撞进他的视线里，那双眼睛黑的发亮，就像深渊，几乎是同时，姜潭星就想起了尼采的那句话：“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柿子没有在意，两人总是这样吵吵闹闹，要是不吵两句，他才会觉得奇怪。

两人几乎是同时别开了眼睛，不再看对方，姜潭星只觉得再看下去自己怕是要窒息。他望着江水，忽然疯了般大喊：“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不舍昼夜①。”沉默，就像今晚的月亮。好在这个地方人少，好在这个地方认识他们的人少。柿子和李惊雷同时叹了口气。

姜潭星：“啊！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②”

柿子起来拖着李惊雷就要走，姜潭星在后面喊：“别走啊！你看那满天星斗，都是我啊！”何止满天繁星，还有水中倒影，天上星是苍茫宇宙，水中星是人类文明。

姜潭星站起来，似是叹息一般：“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③”

李惊雷回来把姜潭星拖走了。一点都没有时代青年人的样子，还没喝酒就醉了。

三人回到房间，匆匆收拾一下，就各自安睡。

一夜无梦。

“李惊雷？！把你的猪蹄子挪开！”姜潭星颇为嫌弃的说，真糟心，一起来就看见李惊雷将他的胳膊伸在自己身上。

李惊雷翻了个身，面对着姜潭星：“这下好了，同床共枕这个罪名我是坐实了。”

“恕我直言，他妈的同床共枕是这样用的？”姜潭星看了一眼柿子，一个人卷走了一床被子。

“请姜同学不要说脏话。好的，不是同床共枕，是抵足而眠。行了吧？”李惊雷闭上了眼睛。

姜潭星气绝。

①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不舍昼夜 出自《论语·子罕篇》

②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出自明朝杨慎《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③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出自陈子昂《登幽州台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