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师方年:“……”
察觉到有目光投注,花牧仰起白皙的小脸,与师方年的视线相遇。
落地窗外,天边的云层,呈现出从浅金色到玫瑰色的渐变色,奇异的绚丽。
师方年没有移开视线。
双方对视了十几秒的时间。
花牧垂下眼睫。
师方年眼神复杂,花牧没有完全读懂,但她读懂了惋惜。
一直到被抱进电梯,花绒都在哼唧,花牧忍不住笑了,“好啦,别鸣冤啦,其实整件事是我错在先,咱们确实是没理的。”
花绒拿小脑袋在花牧怀里蹭了蹭,安静了下来。
亲亲抱抱举高高。
“绒绒你怎么这么可爱?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嗯?好不好?”
下一刻便将花绒放在心口抱紧。
几只满载的购物袋还放在玄关。
师方年移动轮椅到玄关,看着购物袋叹了口气。
手机响,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在花牧房间发现学生证和身份证后,师方年给一位在北城师范大学工作的老同学打过电话,让他帮忙了解一下花牧的情况。
老同学说花牧的专业跟他执教的学院不是一个院系,而且他也不是做学生工作的老师,因而需要一点时间,让她等一下。
虽然来电并非是这老同学的号码,但在这个时候打过来……
“喂,你是?”
“方年啊,什么时候回国的?呵呵,你声音听起来一点都没变,我是张达兴,还记得吗,本科跟你一个专业,比你高一届……”
师方年印象里完全没这个人,但还是礼貌地道,“原来是张师兄。”
张师兄说了一堆当年旧事,最后才转入正题,“我爱人在师范大学当辅导员,半个多小时前徐明之给我爱人打电话,问我爱人是不是有个学生叫花牧,我爱人说她确实有这么个学生,但她不会透露孩子的信息,她需要了解谁在打听她的学生,出于什么企图。然后徐师弟就给我打电话求助……”
师方年:“所以你爱人的意思是?”
张师兄:“她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坚持要你本人跟她说。”
师方年:“可以。”
张师兄将电话给了妻子。
师方年跟辅导员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这个孩子寒假在我这里做护工,过年也没有回家,我想了解一下,她家里是什么情况?”
“原来是这样……”,辅导员沉默片刻,“护工不仅辛苦,还要入户工作,人身安全难以保障,她这么小一个小姑娘,正常我是不支持她打这份工的,但护理的对象是师教授,我完全可以放心。”
接下来将花牧的身世大致说了一下——
“祖父母和父母在花牧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花牧是由小姨养大的,小姨自己有三个孩子,把花牧送进大学,就不问事了。她不是不回家,是没有家可以回。”
师方年:“……今天我发现,这孩子在房间里偷养了一只小狗……”
辅导员:“你说那只茶杯犬啊,我问一句,师教授对小动物过敏吗?”
师方年:“……不过敏。”
事实上,她是过敏性皮肤,对小动物掉的毛和身上散发出的味道都过敏,会起湿疹,有一次甚至引发并发症,住了好几天院。但对那只小狗确实不过敏。很不科学,但是事实。
辅导员:“不过敏的话,我希望师教授能宽容一下,大概是期末考试前两天吧,花牧在学生宿舍偷养茶杯犬的事被人举报了,宿管阿姨让她送走小狗,她舍不得跟小狗分开,而她的经济情况又不允许她租房子住,显然是不得已才找了护工的兼职。”
师方年:“……可是我看她衣着打扮,不像是经济拮据的学生。”
辅导员笑了,“这孩子很有个性,课余像陀螺一样转不停,到处做兼职,但从不存钱,左手挣右手花,吃穿用都很大方,尤其喜欢打扮,不时会添两件新衣服,每天都穿的整洁时尚,你知道奖学金评选,不仅要看成绩,还要综合各方面,”
停下来喝了口水,接着道:“大一学年评选时,她的成绩排在第一,第二名跟她只差2分,然后这个第二名就反应说,花牧拜金、物质,生活作风有问题,评选组找我了解情况,我就说人家花的是自己辛苦做兼职挣的钱,没毛病。评选组最后还是把一等奖学金给了花牧。”
“这次养茶杯犬被举报,我估计也是有人搞恶性竞争,宿管阿姨已经给出了处理办法,还是有人往上捅,要求对花牧做出全校通报批评,这一记过,以后不仅国家奖学金,就连校内奖学金也都失去参评资格,”
“我知道这个事后,据理力争,我说这孩子祖父母、父母很早就没了,她是把缺失的爱都寄托在小狗子身上,那是她最后的温暖;而且每期宿舍卫生评比,她所在宿舍都名列前茅,纪录都在那,可以查到;后来我又找到花牧的三位室友,请她们做证,花牧养宠物并没有打扰到她们休息。这事才压下来。”
师方年:“看得出你为这个孩子费了不少心。”
辅导员笑:“我能做的其实很有限。最后,还是那句话,关于养宠物这件事,我希望师教授能够给予包容。我以人格担保,这孩子品行没有任何问题,出了什么事,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