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如缘（1 / 2）

昨天在查尔斯回酒店前，吴昊把公寓的钥匙给了他，并给他留下了一张纸，上面留着地址。他到酒店房间后，再次见到尤溪使他身体内的兴奋因子彻底被激活了，他一点都睡不着，索性直接开始收拾东西，直到十二点才堪堪入睡。

他刚来没上海没多久，东西收拾起来并不是很麻烦，也就是一些日用品和衣物。差不多收拾好后，他给吴昊打了电话，让他明天来早些，把东西都放去新公寓了再去公司。

第二日的清晨，查尔斯出门的时候天还没有来得及完全透亮，气温还是如常的低。他缠紧围巾迈出了酒店的门，吴昊的车已经停在门口。大堂的人员帮他也拿了一部分行李，一趟就差不多搬空了他在酒店的所有东西。

他向酒店的人道谢，然后上车，出发去公寓。

公寓和酒店的方向差不多是一条对角线，平日里估计要花不少时间，但是好在他们出发的很早，马路上此时还很冷清，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在穿梭，街边的早点店都紧闭着门。

等到查尔斯到达公寓后，他发现自己更像是从一个酒店到了另一个酒店，只不过在他面前的楼里的住户可能更稳定些。公寓里的管理员注意到他们，披了件外衣然后为他们打开公寓的防盗门。

管理员还是个年纪轻的小伙子，个子不是非常高，头发剪得短，看样子是急急忙忙地跑出来没来的戴帽子，此时正一边缩着脖子一边向他们打招呼。

“你好，查尔斯先生吗？我是这栋酒店的管理员，您住进来后有事都可以叫我，需要我帮忙拿行李吗？”

查尔斯和吴昊两只手差不多都被占满了，只得点点头：“麻烦你了。”

查尔斯的房间在二楼，搬行李并没有费很大力气，他的箱子虽然多一点，但是每个都不中。他用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考虑到可能其他住户可能还在休息，他们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搬了进去。

房间进去后大概有七十平的样子，一个不大的客厅，一间卧室，一个书房，还有就是厨房和洗手间了，基础设施已经准备齐全了，墙壁经过了简单的粉刷，窗帘是最普通的样子，整个房间看起来简约而舒适，房间好像已经被开窗换过气了，客厅沙发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瓶香精，里面插着几根挥发棒，查尔斯仔细嗅了一下，是甜甜的果香调。

吴昊和管理员帮他把东西放进去后就离开了。查尔斯开始一个一个地打开箱子，着手规整东西。

搬进一个房间比收拾东西离开要轻松，查尔斯的东西是分过类装进箱子的，不一会就收拾的差不多了，他环视一周，觉得整体差不多满意，唯一不足便是那瓶气味甜腻的香精。他日常不经常用香水，也不很喜欢乱七八糟的人制的化学用品，用也只用一款木质麝香调的男香，再加上他今天有点缺觉，这瓶果香调的香精闻得他头有点晕。

他从旁边柜子里找出来香精瓶的瓶盖，把这个祸害他的东西拧紧了，然后就扔进了柜子深处。

住处既然已经收拾妥当，查尔斯便准备出去吃点什么。来的路上他留意到公寓旁不远有一家早餐店，他重新系上围巾，准备去那家看看。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也多了起来。早餐店已经开始忙活了，查尔斯要了一份蟹黄包，一份鲜虾抄手，开店的是个手脚利索的上海女人，她的小孩还没有去上学，在帮他的母亲端东西给客人。查尔斯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东西上的很快，抄手皮很薄，里面的虾馅看的一清二楚，蟹黄包则圆圆润润地摆在竹子蒸笼上。他给蘸料碟里倒了点醋，用来吃包子。

食物还有些烫，查尔斯索性放下筷子，一边看着门外的街道，一遍等待吃的慢慢降温。

这时一个米色的身影来到门口，挡住了他的视线。查尔斯觉得这个人的身量异常的眼熟，待他的视线一点一点对上这个人的脸时，他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巧的事情了，谁能随便吃个早饭都能碰到自己想了一晚上的人呢？

他主动向尤溪笑了笑，尤溪似乎是还没有很清醒过来，一双细长的眼睛在看见他后写满了惊讶，他显然也没有想到能够在吃早饭的时候遇见他。他看着尤溪向他走来，款式简单的米色风衣，里面搭一件宽松的白色高领毛衣，下面是普通的黑色衬裤，白净的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笑，两边脸颊上留下了好看的弧度：“查尔斯先生，你也在这里吃饭？”

查尔斯请他坐在自己对面，说道：“今天早上刚搬到旁边的公寓里，来的路上看到这有家早餐店，收拾完房间就来尝尝味道。”

老板娘注意到尤溪，用上海话招呼他，问他想吃什么。

尤溪也同样用上海话回应她，答说老样子就好。

尤溪在说方言时，身上少有的透露出几分烟火气息。尤溪是学古典乐器的，他的性格可以冷淡点，或者说，傲气点。然而这些在他身上都不曾出现，他有属于他自己的，让外人难以言说的味道，他在琴凳上时，是那个不容指染的出色演奏家，当他脱掉那身黑西装，他又是一个会随便穿件外套便走下楼吃早餐的上海人，尤溪身上的真实感，如兰般的气质，以及待人接物时自然流露出的温和，是查尔斯无法拥有的，他想起自己的妹妹在和他闹脾气时说他表面人模狗样装得是正人君子，其实内里简直是个冷漠的王八蛋，这话虽然说得嚣张，但是查尔斯从不为自己辩解，他生活的圈子以及商人的性子使然，他自己的冷淡，狡猾，霸道，虚假和习惯伪装是刻在骨子里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欣赏尤溪。人们对阳光的喜欢是天性，他对这像光般温暖的人亦是如此。

老板娘的儿子端着尤溪点得东西用木质托盘端了过来，尤溪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椰子糖，递给了小孩，小孩应该不是第一次在尤溪这里吃糖了，神情也没有给自己端东西时的拘谨。

尤溪从一旁拿过一双木筷子，夹了一块蛋黄糕，顺便提醒查尔斯再不吃就要凉了。

查尔斯舀了口馄饨，味道非常鲜。但是他却莫名觉得尤溪正加在筷子上的那块糕点看起来更好吃点。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尤溪毫无芥蒂把装着蛋黄糕的盘子向他那边推了推，对他说：“查尔斯先生还没有尝过这家的蛋黄糕吧，很好吃的。”

查尔斯也没有推脱，蛋黄糕入口是糯米的软香还加有炒熟的红豆沙以及咸蛋黄，尤溪好像很喜欢吃甜口，不管是昨天的饭桌上，还是现在，点心好像都是尤溪饭桌上必不可少的东西。

他想了想和尤溪搭话到：“尤先生好像很喜欢甜味的东西，你是上海人？”

尤溪喝了口鱼片粥说：“不是的，我是南京人。”

“但是你的口味很像上海人，而且方言也说很好。”

尤溪笑了笑了说：“我是在姑姑家长大的，她是上海人，最喜欢做些甜点，方言也是从小和他学会的。”

查尔斯闻言点了点头：“尤先生也住在旁边？”